天工院,是旧日之心的神经。
饕餮堂,是旧日之心的血液。
而那颗“秩序之心”,不过是设计师用榨干的残渣,强行催生出的一个排异反应严重的“人造器官”。
“你不是病患,你是……被活体解剖的标本。”
陆羽的语气,终于透出一股彻骨的冰冷。
这比任何医疗事故都更恶劣。
这是对“生命”本身,最彻底的亵渎。
“……是的……痛……我……想……安息……”
“旧日之心”的意念,终于完整地传递出它的核心诉求。
它不是求救。
它是在求死,求一个解脱。
陆羽沉默了。
他抬头,环视这座巨大的“换心台”,那些精密的骨骼,那些沾满血垢的管道。
在他眼中,这不再是一座手术台。
这是一个巨大的、充满血腥与痛苦的解剖台。
而他,一个仵作,最擅长的就是……解剖。
“你想安息,我能理解。”
陆羽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庄重。
“但是,你的‘器官’,还在外面。”
“你的脊椎,在白骨洲撑起一座亡灵之塔;你的意志碎片,被制成傀儡兵器;你的生命本源,在饕餮堂被当成饮料。”
“我若让你安息,由你血肉催生出的那些‘并发症’,又该如何处置?”
“旧日之心”的意念陷入了混乱。
它无法回答。
它的存在,是混乱之源。它的消逝,亦将引发新的动荡。
“不。”
陆羽摇了摇头。
“我不能让你安息。”
深渊中的心跳,骤然停滞。
死寂过后,一股悲哀至极的意念,缓缓升起。
“……为什么……我……太痛了……”
“因为,”陆羽的声音,像一柄法锤,敲定最终判决,“作为一名医者,我的职责,不是让你死得安详。”
“我的职责,是治愈。”
“我会把你那些被拆走的‘零件’,一个一个,全部追回。”
“我会把你那些破碎的‘组织’,一丝一丝,全部缝合。”
“我会让你这个被肢解的‘病人’,重新……归于完整。”
小主,
“然后……”陆羽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种令万物悚然的狂热,“我再让你……活在我身上。”
这是陆羽身为仵作的终极追求。
让死者,以另一种形式,在他身上永生。
他要做的,不是一场安葬。
而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跨越法则的……亡灵复苏手术。
“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