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刺鼻的粉末混合着鱼腥臭气,如同黄雾般当头罩下!
“嘶嘎——!”夜叉显然没料到这种“生化武器”,被呛得眼珠子暴突,发出痛苦的怪叫,在水里剧烈扑腾起来。
“走!”林小山和海岩头人同时暴喝,骨桨和备用的短桨疯狂划动!小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海猫,“嗖”地一声窜出,在迷宫般的礁石群中左冲右突,借着熟悉的地形和昏暗的光线,几个急转便甩掉了身后气急败坏的嘶鸣。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绒布,彻底罩住了海天。闻仲的旗舰“黑渊号”,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静静停泊在离主岛滩头尚有数里的海面上。船身巨大的阴影投在墨汁般的海水里,只有船楼几处窗口透出昏黄的光,映着巡逻士兵晃动的身影和甲板上冰冷的兵器寒光。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船舷,发出单调的“哗——哗——”声,掩盖了水下细微的动静。
水下十几丈深,光线近乎全无。冰冷刺骨的海水包裹着三个渺小的身影。
海岩头人如同一条生于斯长于斯的海龙,对这里每一块暗礁、每一道海沟都了如指掌。他无声地打了个手势,指向“黑渊号”船腹靠近尾部、水流相对平缓的一处阴影区。那里是船体龙骨与外壳的接合部,也是船蛆(一种蛀木头的贝类)最爱聚集啃噬的薄弱点!巨大的船体阴影投下,是最好的掩护。
林小山和牛全会意,三人如同三条大鱼,紧贴着粗糙的船底,悄无声息地潜游过去。海岩抽出腰间一柄奇特的短刀——刀身弯曲如新月,由一种深海中罕见的黑珊瑚打磨而成,边缘布满细密的锯齿,专门对付附着船底的藤壶和船蛆。他动作精准而轻柔,像最老练的外科医生,用刀尖小心地刮开一层层厚重的、如同烂棉絮般的船蛆聚居地,露出下面相对“干净”的船板。
林小山立刻从背后解下一个防水的皮囊,取出几件精巧的工具:一个带有螺旋钻头的手摇钻,几根中空的铜管,还有一团粘稠的、散发着怪味的特制胶泥(牛全用海豹油、树脂和碾碎的贝壳粉秘制)。他将一根铜管牢牢吸附在清理出的船板上,铜管顶端连接钻头。海岩稳住他的身体,抵消海流的晃动。林小山深吸一口气(嘴里含着换气的芦管),双手握紧摇柄,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旋转!
钻头啃噬着坚硬的船木,发出极其细微、却被海水放大了的“咯吱…咯吱…”声。每一次转动都牵动着三人的神经。牛全紧张得胖脸煞白,一手死死扒着船底凸起,一手紧握着分水刺,绿豆眼瞪得溜圆,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幽暗的海水,提防任何巡逻的水鬼或夜叉。汗水(也可能是海水)混在一起,从他额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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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小山手臂的肌肉如同钢索般绷紧,摇柄越来越沉。终于,“噗”的一声轻响,钻头猛地一空!一股强劲的吸力从铜管传来!通了!
林小山迅速抽出钻头,将准备好的中空铜管顺着钻开的孔洞狠狠插入!海水立刻顺着铜管向船内涌去!但这还不够!他如法炮制,在海岩清理出的另一处位置,再次钻孔!牛全则手脚麻利地将那粘稠的胶泥糊在铜管周围和第一个钻孔边缘,减缓进水速度,制造船板自然渗漏的假象。
就在第二根铜管即将插入时!
“咚!咚!咚!”
头顶甲板上,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有巡逻队走到了他们正上方!
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连心跳都仿佛停了。冰冷的恐惧攥紧了心脏。牛全吓得差点把胶泥扔出去,被林小山狠狠瞪了一眼。海岩头人眼神凌厉,做了个下潜的手势,三人如同石头般悄无声息地沉入更深的船底阴影中,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木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