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时辰…程真在朝歌…”老吴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这…这昆仑山到朝歌,快马加鞭日夜不休也得七八日!这冰心离开祭坛只能撑十二个时辰?这他娘的不是要命吗!”
残酷的现实,如同昆仑山万载不化的冰雪,兜头浇下。
“选择?”林小山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我们还有几个选择?”
老吴猛地搓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语速飞快,分析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三条路:
“ 立刻带走冰心,用你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玩命往长安冲!十二个时辰,拼的就是一口气!但路上‘西伯’那群狗崽子绝不会让我们顺当,死缠烂打是必然。更要命的是,冰心的效力会一路流失,等我们千辛万苦杀回长安,它还剩几成功效?老天爷都不知道!万一路上耽搁…程丫头她…” 老吴没敢说下去。
他指着穹顶那浩瀚的星图,“试试看能不能借这古迹的力量,搞个…嗯,隔空传功?把这净化之力直接送到程丫头身上?听着玄乎,但太公的东西,说不定真行?” 他随即苦笑,“风险?太大了!怎么搞?谁来搞?搞砸了是冰心白费?还是引发这山腹崩塌把咱俩活埋?或者…直接送程丫头上路?未知,全是未知!这赌注,咱压不起!”
老K看向来时的幽暗通道,眼神复杂,“让霍去病那小子…想办法把程真送过来!送到这昆仑山腹!”
“不行!”林小山断然低喝,额角青筋迸起,“程真现在什么状况?邪能蚀心,全靠陈冰的银针和药石吊着最后一口气!一路颠簸,风霜雪剑,山高路远…她是教官,是武者,但现在她比初生的婴儿还要脆弱!这万里迢迢,就是催命符!更何况,‘西伯’和那闻仲老鬼的爪牙,必然在朝歌到昆仑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霍去病再勇,能带着一个垂危之人,杀穿这重重埋伏吗?这跟亲手把程真推进鬼门关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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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路,条条荆棘密布,步步杀机暗藏。无论选哪一条,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狂奔。
星图的幽蓝光芒映照着林小山的脸,他双目赤红,牙关紧咬,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心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撕扯。程真在病榻上苍白的面容,霍去病那锐利却总让他心底存疑的眼神,牛全憨厚的笑脸,陈冰焦急的眼神,小宜懵懂的脸庞…一张张面孔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责任如山,压得他几乎窒息。他是刀锋,是程真的依靠,是这帮兄弟袍泽的主心骨。
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他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山腹中冰冷刺骨、带着亘古尘埃气息的空气。再睁眼时,那赤红的眼底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被一股近乎冷酷的决绝强行压下,沉淀为一种冰封般的锐利与清明。
“老吴,取冰心!”林小山的声音斩钉截铁,再无半分犹豫,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