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弓身,重心下沉,像一头锁定猎物的雄狮,脚步交替轻踩地面,感受着泥土的松软,寻找最稳固的发力点。
林小山右手拇指与食指虚握主棍,另外三指灵活控制链长,左手则如鹤嘴,悬于胸前,既是防御也是诱敌。
脚尖点地,身体如风中杨柳般微微晃动,腰胯带动全身,保持一种动态的平衡。
“哈!”斯巴达克斯率先发动,一声短促的爆喝如惊雷炸响。他迈开大步,盾牌在前,如同一辆冲锋的战车,泥水在他脚下飞溅。距离拉近的瞬间,他右手短剑从盾牌侧下方毒蛇般刺出,直取林小山肋下——角度刁钻,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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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山不硬接,腰腹猛地发力,身体如被风吹折的芦苇向后一仰,短剑带着寒意擦胸而过。同时,右手双节棍如毒蛇出洞,“啪”地一声击打在盾牌边缘,借力弹回,手腕一抖,另一节棍子已划向斯巴达克斯持剑的手腕。
斯巴达克斯反应神速,手臂一缩,短剑回撤格挡。“铛!”木棍与训练剑相交,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感到手腕一麻,心中微惊:“好古怪的力道,不是直来直往,而是带着旋转的穿透力!”
林小山一击不中,棍法立变。双节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灵蝶穿花,围绕斯巴达克斯的防御死角不断点击;时而如狂风暴雨,棍影连绵,击打在盾牌上发出“噼啪”脆响。脚下步法灵动,绕着斯巴达克斯游走,充分利用双节棍的攻击距离优势。
斯巴达克斯起初,稳守如山,凭借盾牌和丰富的经验格挡,眼神如鹰隼,寻找对手破绽。
但林小山的攻击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几次棍头都险些绕过防御。他久攻不下,角斗士的血性被激发,眼中开始燃起怒火。猛地大吼一声,不再一味防守,用盾牌硬接一棍后,全身力量爆发,如同蛮牛般向前猛冲,短剑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发起狂风暴雨般的连续劈砍!每一剑都势大力沉,带着要将对手连人带棍劈碎的决绝。
林小山开局时神态轻松,甚至带着一丝切磋的好奇。
面对斯巴达克斯这纯粹的、源于生死搏杀的战阵武技,他脸色凝重起来。对方的每一击都简单、直接、高效,充满了力量感。他不再游斗,双脚猛地抓地,腰马合一,双节棍不再是灵巧的点刺,而是灌注了内劲的硬撼!“啪!啪!铛!” 棍与剑、盾不断交击,声音越来越响。
终于,在一次雷霆交击后,两人身影乍分。
斯巴达克斯微微喘息,汗珠混着泥水从额角滑落,持盾的左臂因多次承受重击而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依旧凶猛,像盯住猎物的狼。
林小山也气息不稳,胸口起伏,持棍的虎口发麻。他看着斯巴达克斯,眼中之前的戏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尊重,对战士,对力量的尊重。
岩洞内,程真不自觉地握紧了链子斧,霍去病抱着钨龙戟,眼神锐利如刀,微微颔首。牛全张大了嘴巴,手里的能量饼干忘了吃。小宜则眼睛发亮,小声模仿着双节棍的破风声:“咻——啪!”
空地上泥泞不堪,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脚印和棍剑划过的痕迹。
斯巴达克斯看着林小山,缓缓放下了盾牌和短剑。他指了指林小山,又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用生硬但坚定的拉丁语混合着手势说:
“你的‘舞’,是为了‘活’。我的‘杀’,是为了‘不死’。”他捶了捶自己结实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一样。都在为‘活着’而战。”
林小山收棍而立,理解了这份来自角斗士的最高认可。这不是比武的结束,而是两个世界战士之间,真正对话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