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煎熬的一个小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林夏的名字跳动着。
陈默立刻接通:“怎么样?”
林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惊异:“查到了!7号冷库!登记在‘恒发冷链仓储有限公司’名下,法人代表叫李春明!这个李春明…”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是市国资委副主任刘昌明老婆的亲弟弟!工商注册信息和关联企业图谱显示得清清楚楚!”
刘昌明!果然是他!陈默的心猛地一沉!刘昌明的小舅子!
“还有,”林夏的语速加快,“这个7号冷库,三年前就因为设备老化严重、经营不善,被环保和消防部门多次勒令整改,后来就注销了营业执照!工商档案里明确标注:已停业废弃!”
停业废弃?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废弃了三年的冷库?刘昌明的小舅子是法人?而那张模糊的货运单据(虽然日期看不清),却指向货物被签收进了这个早已废弃的7号冷库?
小主,
这怎么可能?除非…这张单据是更早之前的?或者…这个废弃的冷库,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它从未真正“废弃”,而是一直在刘昌明这条线的控制下,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储存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甚至…就是李书记真正“出事”的地方?
“李春明的底子不太干净,”林夏的声音带着记者的敏锐,“我顺着他的社会关系网摸了一下,发现他早年跟赵德坤老家那边的人有生意往来,开过矿,后来矿出了事故死了人,赔了一大笔钱,这才转行搞的冷链,没多久也黄了。这人就是个典型的白手套,背后肯定有人。我会继续深挖他,特别是他和刘昌明、甚至…和赵德坤之间可能的资金往来!”
“好!千万小心!”陈默沉声叮嘱,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重新陷入死寂。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桌上那几张模糊的货运单,笼罩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
“7号冷库”四个字,在陈默眼中不断放大、扭曲,仿佛变成了一张张开巨口的冰窟窿。废弃的厂房,冰冷的铁门,刘昌明小舅子的名字,还有单据上那个鬼画符般的“L.C.M”签名…所有线索都冰冷地指向那个被遗忘在郊区的角落。
寒意,不再仅仅来自纸张和金属,更来自这线索背后深不见底的黑暗。那个冰窟窿里等待着他的,恐怕不仅仅是尘封的秘密,更有足以将人冻僵、吞噬的致命陷阱。深渊的入口,已在郊区荒草中悄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