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贸然引爆它?不!现在绝对不是时候!陈默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本账本上记录的,只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是庞大黑暗网络伸出来的一根脆弱触须。
他现在手里的这点证据,就像一根细细的、干透了的引线。如果他现在就莽撞地去点这根引线,结果只有一个——引线“滋啦”一声烧完,顶多炸起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根本伤不到躲在铜墙铁壁后面的真正对手,反而会彻底暴露自己,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受到最强烈的刺激,变得更加疯狂,更加无所顾忌!
到那时,他和林夏,甚至更多无辜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必须忍!像一个潜伏在雪地里等待猎物的猎人,必须把杀意和仇恨深深地埋进冻土之下,等待一个能将对手连根拔起、彻底摧毁的机会!
在此之前,他需要确保这颗“炸弹”绝对安全,并且给自己留好关键的“备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陈默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病房门口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目光不时扫过空寂的走廊尽头和窗外深沉的黑暗,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终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王铁山的加密信息:“车到后门,车牌尾号357,白色救护车外观。司机代号‘山鹰’,自己人。地点已确认,绝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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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心中大石稍落。他立刻返回病房,轻轻唤醒值班护士,亮明身份并简短说明了“紧急转院”的需要。
护士虽然有些惊讶,但看到陈默凝重的脸色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加上“省厅安排”的暗示,立刻配合地开始整理林夏的随身物品和医疗记录。
这时,王铁山安排的车也悄无声息地抵达了住院部后门——一辆外表与普通民营救护车无异、内部却经过特殊加固、配备了基础生命维持设备的车辆。
司机是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的中年汉子,看到陈默,只微微点头示意,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行动间带着明显的军人作风和高度警惕。
他和护士一起,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昏睡、对周遭一切毫无所觉的林夏转移到了救护车上。
看着车门缓缓关闭,隔绝了林夏苍白的面容,陈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但他知道,这是目前能给她最好的保护。
他对护士低声道谢并叮嘱保密后,目送那辆白色的“救护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凌晨的街道,消失不见。
直到彻底看不见车尾灯,他才长长地、带着一丝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林夏暂时安全了,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线。
然而,危机远未解除。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县委大院。凌晨的县城街道空旷冷清,出租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默靠在后座,闭着眼,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回到那个阴冷、散发着霉味的储藏室,他迅速扒开那些伪装的旧报纸,从铁皮文件柜的夹缝中取出那本薄薄的、却重若千斤的塑料皮笔记本——赵德坤的“血账本”。封皮粗糙的触感仿佛带着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