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深处那处早已结痂、伴随他长大的旧伤,此刻毫无征兆地剧烈发作起来。
那不是寻常的酸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被烧红的烙铁死死按在骨头上反复灼烫的尖锐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陈默的后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皮肉,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这疼痛来得如此凶猛、如此诡异,仿佛深埋在血肉里的某根陈年毒刺,终于被命运的巨手狠狠搅动,要破体而出!他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几乎是跌撞着冲进了县医院急诊室的大门。
值班的医生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人,看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死死捂着左肩的模样,立刻安排检查。
冰冷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诊室里,陈默咬着牙,褪下半边衣服,露出左肩后侧那个早已愈合、只留下一个深色圆形疤痕的陈旧弹孔。医生用镊子夹着消毒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疤痕周围,眉头却越皱越紧。
“陈主任,你这旧伤……疤痕下面有点异常红肿,像是里面有异物刺激,得清理一下看看。”医生的话让陈默的心猛地一沉。异物?伴随他二十多年的旧伤里,难道还藏着别的东西?
局部麻醉的针头刺入皮肉,带来短暂的冰凉和麻木。手术刀在无影灯下闪着寒光,极其谨慎地沿着旧疤痕的边缘切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镊子探入深处,轻柔而仔细地拨开增生的纤维组织。陈默能感觉到轻微的牵拉,神经却因麻药而迟钝。突然,医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咦?”。
他更加小心地操作着,镊子尖似乎夹住了什么极其微小的东西。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手术器械偶尔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终于,镊子缓缓抽出,尖端小心翼翼地夹着一片极其微小的、深蓝色的东西!
那东西只有小指甲盖的几分之一大小,边缘早已被血肉和时光磨得圆钝,几乎与周围的组织长成了一体,颜色也深深浸染了暗红的血渍,但依然能辨认出,那是一片……布料的碎片!
医生将这片染血的深蓝碎片放在白色的纱布上,凑近灯光,用放大镜仔细端详。他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专注,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他反复翻看着,又起身走到旁边的资料柜,翻找出一本纸张已经泛黄发脆的旧版警用装备图册,快速翻到某一页,对着灯光反复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