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打官腔,用各种专业术语和规定搪塞,反复强调病人的“危险性”和“治疗的需要”,但眼神却始终不敢与陈默对视。
钱医生这异乎寻常的坚决阻挠,反而像汽油一样浇在了陈默心中的疑火上。如果老张真的只是普通精神病患者,何至于如此严防死守?
一个纪委主任的探视要求,竟然被一个医生如此强硬地拒绝?这背后分明有鬼!
陈默不再废话,耐心耗尽。他脸色一沉,不再理会钱医生张开手臂试图阻拦的动作,猛地一把推开值班室通往病房区的厚重铁门!
钱医生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着:“哎!你不能进去!你这是违反规定!我要报警了!”
陈默充耳不闻,凭着之前了解到的房号,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标注着“隔离监护”的房间。走廊里灯光昏暗,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一种说不清的、属于药物和封闭环境的沉闷气息,令人窒息。
他停在老张的病房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向里望去。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昏暗的壁灯下,老张师傅蜷缩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一动不动。
他的脸色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眼眶深陷,呼吸缓慢而沉重,睡得异乎寻常的沉,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
陈默的心猛地一紧!他试着拧动门把手,门竟然没有锁!他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钱医生越来越近的、惊慌的喊叫声。
他快步走到床边。离得近了,更能看清老张的状况。他双目紧闭,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痛苦地紧锁着,嘴唇干裂起皮。
最刺眼的是,他枯瘦的手背上正插着输液针,床头悬挂的输液袋里,透明的药液正通过调节器,一滴、一滴、缓慢而持续地注入他的静脉。
输液袋上的标签写着复杂的药物名称和剂量,陈默看不太懂,但那缓慢滴落的液滴,却像计时器一样敲击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