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不眠不休。 赵轩如同老僧入定,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诡异的灰白气息中,面色时而潮红,时而铁青。陈到与吴锋守在门外,心急如焚,却不敢打扰。
次日黎明,第一缕曙光透入静室时,赵轩猛地睁开双眼! 眼中血丝密布,却带着一丝极度疲惫后的明悟光芒。他成功了!在“烙印”火焰的护持下,他以自身精神力为代价,勉强从那被污染的知识流中,剥离出了一小部分关于“能量引导与稳定”的基础符文结构!虽然残缺不全,且理解粗浅,但确确实实是关乎“净化”方向的知识!
他立刻拿起炭笔,铺开一张粗麻纸,凭借记忆,将那几个扭曲程度最低、蕴含“固本”、“疏导”意味的符文结构,艰难地临摹下来。每一笔落下,都感觉精神被抽空一分。
“吴锋!”赵轩声音嘶哑地呼唤。
“末将在!”
“立刻召集关内所有还活着的、曾接触过金石雕刻、符箓绘制、甚至……巫祝祭祀的老人!要快!”赵轩将临摹的符文图样递过去,“让他们看此图,可有识得其中一二?或可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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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奈之举,死马当活马医!宸国工坊体系早已崩溃,精通符文的大匠恐怕早已殉国,只能寄希望于民间可能残存的、或许歪打正着的“手艺”。
就在吴锋领命而去的同时,关内的危机彻底爆发了!
饥饿的军民终于越过了崩溃的临界点!数百名失去亲人的老弱妇孺,在绝望的驱使下,疯狂冲击了临时存放最后一批马肉和皮革胶的官仓!守卫士兵虽奋力阻挡,但面对这些形同骷髅、眼神疯狂的同胞,手中的兵器沉重如山。
“反正都是死!抢了还能活几天!”
“朝廷不管我们了!跟他们拼了!”
骚乱如同野火般蔓延,更多被饥饿逼疯的人加入其中,官仓摇摇欲坠!
“陛下!民变了!”斥候连滚爬爬来报。
赵轩脸色剧变,猛地站起,却因精神透支而一阵眩晕。他看了一眼案上那刚刚临摹出的、希望渺茫的符文图纸,又听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喧嚣和哭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稳定人心!
他一把抓起案上那枚金属碎片,跌跌撞撞地冲出静室,在陈到和亲卫惊愕的目光中,径直冲向骚乱的核心——官仓前的广场!
此刻,广场上已乱成一团。饥民与守军推搡厮打,哭喊声、怒吼声、呵斥声响成一片。赵轩的出现,让混乱为之一滞。所有人都看着他们那形容枯槁、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