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暮色带着几分暧昧的绯色,醉春楼顶层的雅阁里却早已是春光旖旎。雕花窗棂敞开着,丝竹管弦之声混着男女嬉笑飘洒而下,引得街上修士频频侧目——谁都知道,青风宗圣子陈爽又在此处寻欢作乐。
姚逸天与灵曦化作两道微不可察的流光,落在醉春楼后巷的阴影里。灵曦变回巴掌大的小龙模样,爪子指着顶楼最亮的那扇窗,鼻尖不停抽动:“天哥,那家伙在里面!储物袋里有块青色玉佩,灵气比风轻云那三块上品灵石还足,还有本玉简,上面刻着剑招呢!”
姚逸天指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青风玉佩?《青风剑诀》?这陈爽倒是把家底都带来寻欢了。”他周身灵力一转,千面神通悄然发动,原本的青衫儒士身形渐隐,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绯红长裙的女子——柳叶眉含着三分幽怨,杏眼沾着两点泪光,腰间系着的银铃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走一步便响三声,活脱脱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模样。
灵曦看得直咋舌,龙爪拍着胸口:“乖乖,天哥你这扮相,别说陈爽了,怕是道心稳固的老怪物都得迷糊。”
“少贫嘴。”姚逸天捏着嗓子,声音变得柔婉凄切,“记住,等会儿闹起来就动手,拿了东西别贪多,顺便把这楼里的酒坛给老子掀几个。”
“得嘞!”灵曦尾巴一卷,瞬间隐匿在空间缝隙里。
醉春楼三楼的“鸳鸯阁”内,陈爽正左拥右抱,怀里搂着两位云城有名的花魁。他身着月白锦袍,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青色灵纹,正是青风宗的护体灵韵。桌上的玉壶里盛着千年雪莲酿,杯盏交错间,他指尖把玩着那块莹润的青风玉佩,笑得得意:“小宝贝们放心,等本圣子回宗,便向父亲求两枚驻颜丹,保你们百年容颜不老。”
左侧的花魁娇笑着靠在他肩头:“圣子哥哥真好,不像前几日来的那个散修,连块中品灵石都舍不得给。”
“散修也配进我醉春楼?”陈爽嗤笑一声,正要再饮,阁楼的门“砰”地被撞开,红衣女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发髻散乱,泪水涟涟,正是姚逸天所化。
“陈郎!你怎能如此负心!”姚逸天扑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银铃在裙摆下叮当作响,“三个月前你说待我寻到冰灵草便娶我为妻,如今草已到手,你却在此处与别的女子寻欢作乐,难道忘了月下盟誓吗?”
满座皆惊。陈爽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着地上哭女子,眉头嚎的红衣拧成疙瘩:“你是谁?本圣子何时认识你这疯妇?”
“陈郎你怎能不认!”姚逸天猛地抬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半块断裂的玉佩,“你看这同心佩!你说过各执一半,见佩如见人!如今你却……呜呜呜……”
周围的侍女和护卫面面相觑,花魁们更是吓得缩到一旁。楼下听到动静的修士纷纷涌到门口围观,对着陈爽指指点点。
“这不是青风宗的陈圣子吗?怎么还搞出这种事?”
“那女子哭得真切,怕是真被辜负了……”
“啧啧,亏他还自称风流不下流,原来也是始乱终弃之辈。”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陈爽耳朵里,他脸色涨得通红,猛地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本圣子从未见过你,更别提什么同心佩!护卫何在?把这疯妇给我拖出去!”
两名元婴初期的护卫应声上前,刚要伸手抓姚逸天,却见他裙摆下银光一闪——灵曦早已借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红衣女子”身上的间隙,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钻进了陈爽腰间的储物袋。
“哎哟!”姚逸天突然尖叫着打滚,恰好撞翻了桌边的酒坛。千年雪莲酿泼洒在地,溅湿了陈爽的锦袍,更有几滴溅到了墙上的烛火上。“轰”的一声,火苗顺着酒液窜起,瞬间点燃了半面墙的纱幔。
“走水了!走水了!”姚逸天一边喊一边往门口冲,路过陈爽身边时,故意脚下一绊,将他撞得一个趔趄。
混乱中,灵曦的声音在姚逸天脑海里响起:“搞定!玉佩和玉简都到手了!这傻子还在摸屁股呢!”
姚逸天冲出阁楼,对着楼下惊慌失措的人群大喊:“抓贼啊!青风宗圣子陈爽偷了我的定情信物,还想杀人灭口!大家快评评理啊!”
话音刚落,灵曦的空间神通悄然发动。只见醉春楼周围的空气里突然响起细碎的嗡鸣,紧接着,一段朗朗上口的小调便传遍了整个云城:
“青风圣子陈爽郎,醉春楼里戏红妆。
同心玉佩腰间藏,转身就把新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