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阳光斜斜切进杨家书房，给深棕色的书架镀上一层暖金。

杨朵穿着鹅黄色的连体衣，肉乎乎的小手攥着本封皮印着 DNA 双螺旋的绘本，踮着脚尖往书架第三层够 —— 那是三哥杨明睿昨天忘在这里的《基础遗传学图谱》，封面上的螺旋线条缠着粉色草莓图案，是苏婉特意找人给妹妹定制的，就怕她嫌枯燥。

“朵朵，慢点走，别摔了。”

苏婉端着温好的牛奶从门口进来，看见女儿晃悠着小短腿往书架挪，赶紧放下杯子跑过去。

她伸手扶住杨朵的腰，指尖触到女儿后背软软的布料，心里又软又暖 —— 这孩子最近像突然开了窍，昨天还只会说 “妈妈抱”“要草莓”，今天早上居然能完整说出 “妈妈，我要喝温牛奶，不要烫的”，连 “烫” 和 “温” 的区别都分得分明。

杨朵扭头往苏婉怀里蹭了蹭，举起绘本：“妈妈，找三哥… 看这个…” 她的声音还带着两岁宝宝特有的黏糊感，每个字都像裹了层糖，却把 “找三哥看绘本” 的需求说得清清楚楚。

苏婉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三哥在实验室呢，妈妈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好！” 杨朵立刻拍手，绘本被她抱在怀里，书页蹭到下巴，她还不忘用小手按住，生怕掉下来 —— 穿越前她是湘雅医学院的学霸，这本《基础遗传学图谱》她大学时翻烂过，现在看见熟悉的内容，哪怕身体是两岁宝宝，也忍不住想找懂行的人 “聊两句”，而家里最懂这个的，就是三哥杨明睿。

实验室在别墅负一层，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就闻到淡淡的消毒水混着营养液的味道。

杨明睿正站在显微镜前，白大褂的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捏着滴管往培养皿里加试剂，培养皿里是刚提取的草莓细胞样本 —— 他最近在研究空间草莓的基因序列，想找出灵泉水让作物增产的关键，只是对外只敢说是 “普通草莓品种改良”。

“三哥！” 杨朵挣脱苏婉的手，晃悠着跑到杨明睿脚边，举起绘本仰着小脸，“哥哥，看这个…DNA… 螺旋…”

杨明睿低头时，还以为妹妹只是看见好看的图案想分享，他放下滴管，蹲下身把杨朵抱到实验台旁的软椅上，笑着揉她的头发：“朵朵看得懂这个呀？这是 DNA 双螺旋，像不像扭扭糖？” 他故意用孩子能懂的比喻，没指望两岁的妹妹真能理解。

可杨朵却皱着小眉头，伸出肉乎乎的手指点在绘本上的螺旋线条上：“不是扭扭糖… 像草莓藤…” 她顿了顿，小脑袋歪着想了想，又补充道，“草莓藤… 绕着架子长… 这个… 绕着小珠子转…”

这话一出口，杨明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盯着绘本上的图 ——DNA 双螺旋结构里，确实有组蛋白构成的 “核小体”，看起来像串在螺旋上的小珠子，而他之前给杨朵讲草莓种植时，确实说过 “草莓藤要绕着架子爬”。一个两岁的孩子，居然能把抽象的基因结构和熟悉的草莓藤联系起来？

苏婉也愣在旁边，她凑过去看绘本，小声问：“明睿，朵朵说的… 是对的？”

杨明睿没说话，伸手从抽屉里拿出张印着孟德尔豌豆实验的卡片 —— 那是他给学生备课用的，上面画着高茎和矮茎豌豆的杂交图。

他把卡片递到杨朵面前：“朵朵，你看这两种豌豆，它们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子呀？” 他其实是想验证，刚才的话是不是巧合。

杨朵的手指在卡片上戳了戳，先指了指高茎豌豆，又指了指矮茎豌豆，然后抬头看着杨明睿，奶声奶气却格外清晰地说：“高的… 多… 矮的… 少… 因为… 高的是‘显性’…”

“显性” 两个字一出来，杨明睿手里的滴管 “当啷” 一声掉在实验台上。

他猛地看向杨朵，眼神里满是震惊 —— 孟德尔遗传定律里的 “显性基因”“隐性基因”，他从来没跟妹妹提过，就算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也得花两节课才能理解，一个两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

苏婉也吓得捂住嘴，她赶紧走过去抱起杨朵，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朵朵，你跟妈妈说，这话是谁教你的呀？” 她怕有人故意教孩子说这些奇怪的话，万一被外人听见，还以为杨家故意 “造神童” 博眼球。

杨朵被妈妈紧张的样子弄得有点懵，她抓着苏婉的衣领，小声说：“没人教… 绘本上… 写了… 哥哥的书… 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