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支呷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们去县城要骑马要走三天哩!我阿爸说,要是铁路真能修到山里头,寨子里的漆器、药材就能运出去卖钱啰。"他拍了拍胸脯,“督军大人放心,我们彝家人最认得山路,保管把你们平平安安带到成都去。”
队伍出了城,很快就进入了真正的蛮荒之地。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像巨蟒一样缠绕在树干上。唐启走在最前面开路,手里的砍刀不停地劈开挡路的荆棘。
到了中午,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歇会儿吧。"唐启抹了把脸上的汗,指着前面一块稍微平坦的空地,“阿木,带几个人去附近找找水源。”
阿木支呷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学生钻进了树林。唐启则蹲下来,从包里掏出地图铺在一块大石头上。
这张地图是他凭记忆绘制的,上面标注着后世成都-攀枝花-昆明铁路线的走向,但具体到每一处地形都得重新勘测。
"唐督军,"德国工程师汉斯操着生硬的中文凑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这里,按照您说的要架桥,但是山体太陡,普通混凝土恐怕...”
唐启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个牛皮笔记本,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所以我准备用预应力混凝土技术。"他指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草图,“先在工厂预制好梁体,用高强度钢筋预先施加压力,这样桥梁的承载能力能提高三倍不止。”
汉斯瞪大了眼睛,胡子都翘了起来:“这是什么技术?”
唐启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解释自己作为穿越者带来的知识优势。正当他想继续说明时,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重物滚落山崖的闷响。
"是阿木他们!"唐启脸色骤变,抓起医药包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阿木支呷躺在十几米深的悬崖底部,身下是一滩刺目的鲜血,那两个学生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崖边。
唐启二话不说,抓着崖壁上的藤蔓就往下滑,手掌被粗糙的植物茎秆磨得血肉模糊也浑然不觉。等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阿木身边时,这个健壮的彝族青年已经气若游丝。
"仪...仪器..."阿木支呷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还死死抱着怀里那个黄铜制的经纬仪。唐启这才明白,肯定是他们在取水时遇到了滑坡,阿木为了保护这台价值上千银元的精密仪器,自己却摔下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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