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步催动到极致,林霄的身影在血袍修士间穿梭,玄铁匕首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破风之声。楚沐雪则祭出拂尘,绿色藤蔓缠住两个低阶血袍修士,张天师的符箓如同雨点般落下,配合伊莎贝拉的圣光,很快便将杂役修士斩杀。
只剩下那名中年修士还在顽抗,他见势不妙,突然掏出一枚血色玉简捏碎:“影神大人,救我!”
玉简碎裂的瞬间,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浓郁的黑雾从中涌出,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抓向林霄。这鬼爪比灵脉泉眼见到的更加凝实,显然蕴含的力量更强。
“是影神残躯的力量!”张天师脸色剧变,“快退!”
林霄却不退反进,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烫,一股暖流涌入体内。他握紧匕首,竟硬生生迎着鬼爪斩下:“破!”
匕首与鬼爪碰撞的刹那,玉佩光芒大盛,鬼爪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中年修士满脸难以置信:“你……你身上怎么会有……”
话音未落,林霄已欺身而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临死前,中年修士的目光死死盯着林霄胸口的玉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救下孩子们后,众人在村祠堂的暗格里找到了一本血影教的名册,上面记载着他们的总坛位置——中州地下的废弃矿脉。
“看来影神的残躯就藏在矿脉深处。”林霄摩挲着胸口的玉佩,“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天师仔细端详着玉佩,突然脸色一变:“这纹路……是上古镇魂玉!传闻是封印影神本体的关键器物,怎么会在你身上?”
林霄愣住了。他从小就是孤儿,这玉佩是在襁褓里发现的,没想到竟藏着如此秘密。
“不管怎样,矿脉必须去。”伊莎贝拉握紧长剑,“第四片玉片很可能就在那里,我们必须在影神残躯完全复苏前拿到它。”
夜幕降临时,一行人潜入废弃矿脉。矿道深处传来阵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墙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隐约能看到人影在黑暗中晃动——那是被血影教控制的矿工,他们的眼睛泛着绿光,如同行尸走肉。
“小心,别被他们咬到。”楚沐雪低声提醒,拂尘挥出,藤蔓将靠近的矿工缠住。
深入矿脉百里后,前方出现一座用血晶搭建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到半截残躯,而在残躯手中,正握着一片散发着血色光芒的玉片——正是第四片玉片!
“终于找到了……”林霄刚要上前,黑雾突然翻涌,影神残躯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纯粹的黑色瞳孔,没有丝毫神采,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镇魂玉的气息……”影神残躯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同时低语,“没想到,封印我的器物,竟会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
黑雾猛地扩散,将整个矿脉笼罩。林霄胸口的玉佩剧烈发烫,他能感觉到,影神残躯的力量正在不断侵蚀四周的一切,包括他的意识。
“林霄,保持清醒!”苏瑶的声音穿透黑雾传来,“用玉佩的力量对抗他!”
林霄咬紧牙关,将灵力注入玉佩。镇魂玉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在黑雾中开辟出一片清明之地。他看向祭坛上的第四片玉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伊莎贝拉,掩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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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领域!”金色光焰冲天而起,暂时逼退黑雾。林霄抓住机会,追风步展开,朝着祭坛冲去。影神残躯察觉到他的意图,无数鬼爪从黑雾中伸出,却被镇魂玉的光芒挡在外面。
就在林霄的手即将触碰到第四片玉片时,影神残躯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黑雾凝聚成一张巨口,朝着他咬来。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祭出全部灵力,一张金色符箓化作巨大的盾牌挡在林霄身后:“快拿玉片!”
“张天师!”林霄眼眶一热,反手将第四片玉片拔起。玉片入手的瞬间,四片玉片同时亮起,与他胸口的镇魂玉产生共鸣,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冲天而起,将影神残躯的黑雾彻底驱散。
矿脉开始坍塌,张天师却被掉落的巨石压住了双腿,他看着林霄,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拿着玉片……去昆仑祭坛……那里有最后的答案……”
“我带你走!”林霄想要上前,却被楚沐雪拉住:“矿脉要塌了,张天师他……”
光柱将林霄三人包裹,带着他们冲出矿脉。身后,是不断坍塌的地下世界,和张天师留在那里的最后身影。
林霄握紧四片玉片,胸口的镇魂玉依旧滚烫。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昆仑祭坛的秘密,影神最后的阴谋,还有他身世的真相,都在等着他去揭开。
昆仑山顶的风雪比上次更烈,祭坛石柱上的符文在寒风中闪烁着幽光。林霄将四片玉片按星图方位嵌入凹槽,镇魂玉自发悬浮在祭坛中央,与玉片形成的光柱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星网。
“嗡——”
星网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画面:上古修士与影神的大战,镇魂玉封印影神本体的瞬间,还有一个抱着婴儿的白袍修士将玉佩塞进襁褓,转身冲向追兵……
“那是……”林霄瞳孔骤缩,画面中白袍修士的侧脸,竟与他梦中反复出现的身影重合。
“是上古镇魂卫的最后一任首领。”楚沐雪声音带着颤抖,“古籍记载,镇魂卫世代守护封印,影神被分魂后,他们中的一支带着镇魂玉隐匿世间,没想到……”
话音未落,星网突然剧烈震动,最边缘的符文开始崩裂。伊莎贝拉长剑出鞘,指向天际:“他来了!”
铅灰色的云层中,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凝聚,影神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小儿,你以为集齐玉片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
黑影俯冲而下,化作无数利爪抓向祭坛。林霄将灵力尽数注入镇魂玉,星网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却在利爪撕扯下不断收缩。
“他在吸收天地浊气!”苏瑶指着地面,那些被影神污染过的土地正冒着黑气,顺着石柱爬上星网,“这样下去星网会被腐蚀的!”
林霄突然想起张天师的话,目光扫过四片玉片——前三片来自正道修士的遗物,唯有第四片染满血腥。他猛地拔出血色玉片,灵力逆行注入:“以清涤浊,以正克邪!”
血色玉片在灵力冲刷下发出悲鸣,表面的血污化作黑烟消散,露出里面纯净的白玉质地。当它重新嵌入凹槽,星网瞬间扩张三倍,金光穿透云层,将黑影逼退百丈。
“不——!”影神发出暴怒的嘶吼,黑影凝聚成实体,那是个身披黑甲的巨人,胸口正对着星网的位置,有一块与镇魂玉一模一样的凹陷。
“原来如此……”林霄恍然大悟,“你要的不是玉片,是镇魂玉!你想让本体残魂与分魂合一,再用镇魂玉补全身躯!”
“既然知道了,就乖乖交出玉佩!”影神巨手拍下,祭坛周围的积雪瞬间蒸腾,苏瑶和楚沐雪被气浪掀飞,伊莎贝拉的圣光护盾也布满裂纹。
林霄胸口的镇魂玉突然融入体内,他感觉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那些星网中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白袍修士的口诀上。
“镇!”
一字出口,天地仿佛静止。影神的巨手停在半空,星网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身躯,镇魂玉的光芒从林霄眉心射出,穿透影神胸口的凹陷。
“啊——!”影神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黑甲寸寸碎裂,露出里面不断溃散的黑雾。他看着林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镇魂卫的血脉……竟然真的……”
黑雾散尽的瞬间,林霄仿佛看到无数影神分魂在星网中湮灭,其中一缕带着熟悉感的残魂消散前,朝他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风雪骤停,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祭坛上。伊莎贝拉扶起苏瑶,楚沐雪抚摸着石柱上的符文:“结束了。”
林霄望着掌心重新凝聚的镇魂玉,上面多了一道裂痕。他知道,影神虽灭,但那些被污染的土地,被伤害的生灵,还有像张天师一样逝去的人,都需要时间来抚慰。
“我们下山吧。”他将玉片收入怀中,“还有很多事要做。”
山脚下,张胖子正指挥着考古队员搭建营地,看到三人归来,举着工兵铲就冲过来:“胖爷我就知道你们能行!晚上庆功宴我做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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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看着喧闹的人群,突然笑了。或许身世的真相还有细节待解,但此刻他明白,比起过去的秘密,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人间烟火。
镇魂玉在怀中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着这份守护的决心。
下山的路走得很慢。林霄指尖摩挲着镇魂玉上的裂痕,那道痕迹像一道疤,刻在玉石上,也刻在他心里。
“这玉还能用吗?”苏瑶凑过来,看着他掌心的玉佩轻声问。之前星网爆发时,她分明看到玉上的光芒弱了大半。
“不知道。”林霄握紧玉佩,“但它还在发热,像是……还有未尽之事。”
楚沐雪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谷:“你们看。”
只见被影神污染过的土地上,竟有几点新绿破土而出。那些曾泛着黑气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青黑,重新染上生机。
“是玉片的力量。”伊莎贝拉望着祭坛方向,“星网不仅封印了影神,还在净化大地。”
林霄心中一动,摸出那四片玉片。纯净的白光从玉片中溢出,顺着他的指尖流向地面。所过之处,积雪消融,冻土松动,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原来它们还有这用处。”张胖子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个陶罐,“我就说这玉片不一般,胖爷我挖了半辈子古董,就没见过这么灵气的物件。”
林霄将玉片分给众人:“分头行动吧,用玉片的力量净化被污染的地方。”
接下来的三个月,他们走遍了曾被影神和黑风谷波及的地域。楚沐雪用玉片修复受损的阵法,伊莎贝拉以圣光配合玉片治愈受伤的修士,苏瑶则带着考古队员记录地貌的变化,张胖子……他负责给所有人做红烧肉。
林霄独自去了中州那座坍塌的矿脉。他在乱石堆里找到了张天师的拂尘,拂尘柄上刻着一行小字:“大道无形,护佑苍生。”
他将拂尘埋在矿脉入口,又用镇魂玉的力量净化了周围的土地。离开时,身后传来清脆的鸟鸣——许久未见的生灵,终于回到了这片曾被黑暗笼罩的地方。
半年后,黑风谷的旧址上建起了一座书院,楚沐雪成了这里的先生,教附近的孩子读书识字。书院的墙角,插着一柄玄铁匕首,那是林霄留下的,用来警示后人:和平来之不易。
伊莎贝拉要离开了。她站在港口,看着远处的帆船:“圣光教会召我回去复命,或许……我还会回来的。”
“随时欢迎。”林霄递给她一片玉片,“留个念想。”
伊莎贝拉接过玉片,突然抱了他一下:“照顾好自己,镇魂卫的传人。”
苏瑶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嘴角带着笑意。她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无数待探索的地域——那是她和林霄接下来的计划。
夕阳西下,林霄站在书院的屋顶,看着孩子们追逐打闹的身影,胸口的镇魂玉轻轻震动。裂痕还在,但光芒却比以往更加柔和。
他想起影神消散前那个复杂的眼神,想起白袍修士冲向追兵的背影,想起张天师留在矿脉的笑容。或许守护的意义,从来都不是封印黑暗,而是在黑暗消散后,让光明延续。
“喂,林霄!”张胖子在楼下喊,“红烧肉好了,再不来就被孩子们抢光了!”
林霄笑了笑,纵身跃下屋顶。镇魂玉在怀中静静发烫,像是在说:人间烟火,便是最好的答案。
书院的钟声在暮色里荡开三圈余韵时,林霄正帮着张胖子把最后一碗红烧肉端上桌。孩子们早已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鼻尖沾着饭粒,眼睛却亮得像夜空的星子。
“林先生,楚先生说您以前能飞?”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举着筷子问,她是半年前被从血影教据点救出来的孤儿,如今总爱追着林霄问东问西。
林霄刚要开口,张胖子就抢过话头:“何止会飞!当初胖爷我亲眼见他一剑劈开黑风谷的山门,那叫一个威风……”
“是匕首。”林霄无奈纠正,却被苏瑶笑着按住肩膀。她刚从后山回来,裙角还沾着草叶:“别听他吹牛,林先生现在只会帮我们修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