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直直盯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平安路18号,三楼东户” 血从手心慢慢渗出来,顺着手指缝流到手腕上。断掉的笔杆卡在虎口那儿,塑料边扎进肉里,疼得我一下子清醒了。
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别人模仿我的笔迹——那就是我自己写的字,连笔画的顿挫都一模一样。可我咋都想不起来啥时候写过这个地址。
我把纸条折好,塞进衣服内袋,用左手按住伤口,不让血再往下滴。右手都有点发软了,就跟被人抽了筋似的。我知道不能再用那个能力了,脑袋沉得像灌了水泥,抬都抬不起来。
走出技术室前,我把装着纽扣的证物袋扔在垃圾桶边上,故意没封口,露出点铜色。要是有人盯着我,肯定会去捡。我没回头,就用眼角余光扫了下走廊尽头玻璃的反光——没人靠近。可五分钟后保洁过来,袋子就没了。
我从警局后门出去,没打车,也没走平时常走的大路。先坐公交绕了两圈,在第三站下车后钻进了菜市场。摊主的吆喝声和鱼腥味一下子就扑过来了,我贴着肉铺走,借着案板挡着回头看了一眼:五十米外,一个穿灰色冲锋衣的男人正低头看手机,走得不快,但一直没落下。
他不像是街头混混那种跟踪法。他不故意藏着,也不靠太近,节奏稳得就跟呼吸似的。
我拐进一条废弃办公楼的小巷,脚步一下子加快了。身后的脚步声没乱,也没加快,就一直保持着那个距离。我心里有数了:这人是受过训练的,可能是警局内部的人,也可能是“幽灵”手下那种专业盯梢的。
我在巷子尽头停下,假装系鞋带,借着地上水洼的倒影看清了他的脸——三十出头,左耳戴个耳钉,走路的时候右手习惯摸摸腰侧,好像带着家伙。
我没再试探,直接往平安路走。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买了瓶功能饮料,店员找钱的时候多塞给我一张纸巾。我没说话,接过来就走。进了楼道才打开纸巾,上面印着便利店的标志,角落被人用指甲划了个极小的“隼”字。
和神秘人留标记的手法一样。
他们不光知道我要去哪儿,连我买啥、谁给我找钱都清楚。这不是临时起意的跟踪,是早就布好的局。
我站在平安路18号楼前,抬头往上看。三楼东户的窗户拉着窗帘,没亮灯。整栋楼安静得有点吓人,连狗叫声都没有。我一边数着脚步一边上楼,在三楼停下,假装敲邻居家门问人,其实是听听对面有没有动静。啥声音都没有。
下楼的时候我换了条路,绕到楼后面的消防梯,从外面瞅三楼窗户的缝隙。窗帘拉得太严实,啥都看不见,但我发现窗框边缘有细小的划痕,像是经常被推开又关上,摩擦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