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忽然说:“孙伟的警号……还在系统里挂着。”
我顿了顿。那串数字浮上来:2317。一个早该注销的编号,却像鬼影一样留在后台。
“去档案室。”我说。
我们三人上楼。门开着,灯亮着,像没熄的灵堂。我走到孙伟工位前,桌面空了,只剩一个搪瓷杯,底下一圈冷茶,茶叶蜷成枯叶。拉开抽屉,取出他的警号牌,2317,金属有点氧化,字还清。
我用红布包好,带回会议室。
人重新聚齐。我把红布放在桌上,所有人都看着。
“2317。”我声音不高,“今天之前,没人记得这号。但从现在起,不许注销,不许覆盖。只要我们在查,他就还在。”
没人说话。有人低头,有人闭眼,有人悄悄握紧拳头。
我拿起笔,在值班表上写第一行:“陈昭、赵勇,第一轮岗,20:00-24:00,靶场密室值守。”
笔尖划纸,沙沙响,像某种老仪式。
其他人陆续签名,字不一样,可都稳。
“从现在起,我们不是在办案。”我最后说,“我们在守城。谁想动我们,就得掂量。”
靶场密室,收到请回答。
是轮值警员陈兆。每次用这台对讲机,记忆就涌上来,细节一个个冒出来。我不是为了回头看,是为了防以后——我要记住这一刻的温度,把每个动作都刻进骨头里。
我们穿过地下,只剩呼吸声在耳边撞。配电间门缝透出一点光,赵勇贴墙站定,慢慢推开门。
里面一台小中继器连在备用线上,红绿灯闪。和通风管那枚一样。
我伸手拔掉电源,拆下设备。“送李悦。”我说,“我要知道它最后一次连的是哪,从垃圾数据里挖出来。”
赵勇点头,最后扫了眼角落——工具动过,墙上有道新划痕。
有人来过。
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