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晶核蕴浊精,前路血莲影

噬浊沙虫庞大的尸体如同一座暗红的小山,瘫倒在冰冷的浊沙之上,腥臭的血液汩汩渗出,将大片沙地染成污秽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酸液腐蚀的焦糊味以及沙虫本身散发的浊气恶臭,令人窒息。

短暂的死寂被粗重的喘息打破。

疤脸拄着骨刀,单膝跪在沙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的手臂被沙虫酸液腐蚀得皮开肉绽,鲜血混合着粘稠的虫血不断滴落,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肋骨的剧痛——那是被沙虫尾部扫中留下的纪念。木墩的情况更糟,肩背被噬骨甲虫咬穿的伤口深可见骨,酸液的腐蚀让伤口边缘发黑溃烂,他脸色惨白,靠着削尖的木矛才能勉强站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小雀和苦蒲婆婆脸色煞白,惊魂未定地围在昏迷的阿石身边。阿石胸口的灰黑色腐蚀纹路在周围浓郁的死气和沙虫血腥刺激下,如同苏醒的毒蛇,颜色变得更加深邃,边缘隐隐透出一丝不祥的银黑色光泽,正缓慢而坚定地向外扩张。他气息微弱,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痉挛。

“木墩!你…你的手!”小雀看着木墩手臂上被酸液腐蚀出的恐怖水泡和焦黑痕迹,声音带着哭腔。

“死不了…”木墩咬着牙,从破旧的衣襟上撕下相对干净的布条,颤抖着包裹伤口,布条很快被渗出的黄水和血水浸透。

苦蒲婆婆浑浊的老眼充满了忧虑,她先查看了阿石恶化的伤势,摇头叹息,又看向木墩的伤口:“这酸毒带着浊气,寻常草药压不住…得尽快找到干净的水清洗…”

“水…”疤脸喘匀了气,环顾四周。浊气弥漫,沙丘起伏,除了沙虫尸体渗出的污血,哪有什么干净水源?他目光最终落回沙虫那被自己骨刀剖开的、巨大的口器深处。木墩刚才的惊呼还在耳边回荡。

“木墩,你刚才喊什么?”疤脸声音嘶哑地问。

木墩忍着剧痛,指向沙虫口器深处那点逐渐清晰起来的暗红色微光:“那…那里面…有东西在发光!”

疤脸眼神一凝,强撑着站起来,再次走到沙虫巨大的头颅旁。腥臭扑鼻,但他毫不在意。他俯下身,忍着恶心,用骨刀小心地拨开粘稠的血肉和断裂的筋络。随着他的动作,那点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清晰,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也越来越明显——精纯、狂暴、带着一种沉淀万古的浊气本源气息!

苦蒲婆婆也凑了过来,当她看清那光芒的源头时,浑浊的老眼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枯槁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浊…浊气晶核?!真的是它!天可怜见…老婆子还以为这辈子只能在传说里听到这东西了!”

只见在沙虫口器深处,靠近其能量中枢的位置,一枚鸽卵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深邃暗红色泽的晶体,正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着!晶体表面布满了天然的、如同血管般蜿蜒的暗色纹路,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精纯而狂暴的浊气波动,仿佛浓缩了一片浊气风暴!

“浊气晶核?”疤脸眉头紧锁,他听说过某些强大的浊气生物体内会凝结能量核心,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对!就是它!”苦蒲婆婆的声音带着敬畏,“只有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吞噬了海量浊气精华的老虫王才可能凝结!这是它一身浊气本源的精华所在!蕴含的终焉之力…精纯得可怕!”她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凝重,“但这东西…太霸道!太邪性!直接接触,普通人的血肉之躯瞬间就会被侵蚀腐化,武魄都会被污染!就算是这孩子…”她看向苦蒲婆婆怀中依旧昏迷、气息微弱的婴儿,“他现在这么虚弱,直接接触这狂暴的浊气本源,恐怕也承受不住冲击!”

疤脸看着那枚暗红晶核,又看看怀中婴儿苍白的小脸,眉头拧成了疙瘩。希望就在眼前,却像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