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暗河裹挟着污浊的煞气与微弱的生机,在无尽的黑暗中奔流。湍急的水流如同无形的巨手,推搡着、翻滚着疤脸一行人。每一次撞上溶洞湿滑的岩壁,都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钝痛和更深的寒意。苦蒲婆婆的身体已经完全冰冷僵硬,如同沉重的石块,全靠疤脸用后背死死抵住,才没有沉入这绝望的浊流。小雀在呛水的剧痛和冰寒刺激下,终于彻底从煞气幻境中挣脱,但极度的疲惫、寒冷和残留的恐惧让她只能本能地死死抓住疤脸的胳膊,在激流中载沉载浮,发出断续的咳嗽和呜咽。
只有疤脸胸前,那紧贴着心脏的方寸之地,传来一丝微弱却持续的温度——那是婴儿“烬”眉心的薪火。它如同寒渊中的一粒星砂,顽强地抵抗着四周的冰冷与侵蚀。此刻,这微光正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浑浊的河水冲刷着婴儿小小的身体。水中蕴含的混乱煞气丝丝缕缕,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涌向他后心那道狰狞的银黑伤口。那伤口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这些混乱能量。每一次吞噬,都让伤口边缘那令人心悸的银黑色泽似乎“活跃”一分,微微蠕动,如同活物在进食。然而,诡异的是,随着煞气的涌入,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剧痛,反而**减轻**了微不可查的一丝,伤口本身散发出的那种与天地秩序碎片共鸣的危险气息,也被浓郁混乱的煞气环境暂时**压制**了下去。
与此同时,河床上那些零星分布的灰绿色荧光苔藓,正散发着极其稀薄却纯净的清凉生机。这些微弱的生机能量,如同黑暗中飘散的萤火,受到婴儿眉心薪火的微弱吸引,艰难地穿透浑浊的河水,丝丝缕缕地融入那点赤金光芒之中。
嗤…嗡…
每一次生机能量的融入,那微弱得几乎熄灭的薪火,都会极其短暂地**明亮**一瞬,如同心脏搏动般轻轻一颤。虽然亮度提升微乎其微,却带来一种本质上的**稳定**!这微弱的生机,如同甘霖,滋养着濒临枯竭的火种,让它在这污浊的寒渊中,顽强地维系着那一线不灭的光明。
一吞,一吸。
一压,一养。
混乱的煞气成为压制秩序残毒的“猛药”,稀薄的生机则成为维系薪火本源的“温汤”。在这绝望的奔流中,在这污浊与生机交织的地下世界里,一种基于混沌道体本能而形成的、极其脆弱的**动态平衡**,正在婴儿“烬”伤痕累累的体内艰难地建立、维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息,也许是漫长的一个时辰。
哗啦!
前方水流骤然变得平缓开阔。他们被冲出了狭窄湍急的河道,进入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地下溶洞**。
噗通!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