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作为威震一方的太一神尊,但她的生活堪称简朴到极致。别说富丽堂皇的宫殿,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
这方巨石平台就是她的行宫,以天为被,以石为床。她的全部家当,除了一些衣服,就是身下这张由织织精心缝制的厚实垫子,外加一条蛛丝薄被。
她刚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准备闭目养神,平台边缘就传来了熟悉的窸窣声。
抬眼一看,果然是织织。
张潇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织织啊,有星灵玉简这么方便的东西,意念汇报秒到,你这天天吭哧吭哧爬上来,不嫌累得慌?我这平台都快成你的打卡点了。”
织织在她面前优雅地趴伏下来,清冷的御姐音带着一丝认真:“母神大人,星灵玉简传递信息虽快,但当面汇报,更能体现仪式感与对母神的敬重。爬这点山,于我而言,权当舒展筋骨。”
它顿了顿,复眼微微闪烁,“况且,母神此处视野绝佳,汇报时更能有利于理清思路、纵览全局。”
张潇一嘴角抽了抽:“行吧行吧,仪式感拉满。说吧,又有什么新情况?”
“禀母神,华阴境内民心大体归附,尤以底层农户、工匠为甚,感念免税放粮及公审恶吏之恩。
然……城中部分读书人,尤以县学廪生李有才为首者众人,私下颇有微词,甚为抵触。”
“哦?抵触什么?”张潇一来了点兴趣,伸展一下身体,侧躺在垫子上,一手撑着头。
“其一,不满道场任用女子担任要职,如周颜、刘桃惠等,言‘牝鸡司晨,乾坤颠倒’,有违圣贤礼教。
其二,厌恶我等灵兽族群参与道场管理及军务,斥为‘人兽杂处,不伦不类’,有辱斯文,耻与为伍。”
织织的汇报清晰而客观。
张潇一听完,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
“牝鸡司晨、人兽杂处?好大的帽子!这帮人,饿肚子的时候不见他们讲气节;被豪强欺压的时候不喊斯文。如今吃饱了,安全了,倒拿起礼教的裹脚布来指点江山了!
我道场用人,唯才是举,管他是女是男,是人是兽。能做事,肯做事,认同我道场理念,就是好同志!
那些抱着陈腐裹脚布当宝贝,满脑子三纲五常瞧不起女人的酸儒,我还嫌弃他们脑子装的之乎者也迂腐酸臭,不是我要的人才呢。
告诉他们,爱待待,不待滚!道场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出去的门!”
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睥睨。
织织安静地听着,认同的点了点头。
“明白。此类言论,神殿已安排人手留意,若有公然煽动破坏者,惩戒所自会处置。对了,还有一事需禀报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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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华阴境内,之前盘踞的邪祟虽被尽数扫清,然而天地怨气深重,犹如腐沼。据乌火鸦一族监测,在一些曾经发生过惨剧或民众怨念深重之地,有新的波动产生,假以时日,恐有新的邪祟滋生。”
织织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
张潇一闻言,也收起了脸上的戏谑,眉头蹙起,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治标不治本。
她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望向暮色渐沉的华阴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