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一将苟虏与蝶奴带到华阴城的中心广场,指着不远处一座青瓦飞檐的三层建筑。
“去那里,政务服务大厅。自会有人为你们办理户籍登记一应事宜。”
这座“一站式”政务大厅是道场为了方便民众特地设立的,将户籍、税赋、入学等众多部门的办事窗口集中在一处,旨在解决百姓“多头跑”、办事效率低的难题。
安置好兄妹俩,张潇一与织织信步往城南方向走去。
途径一处宅院时,她耳朵微动,听到院内传来隐约的争吵声,是沈佩乐的声音。
“……音音,你究竟要任性到何时?樾哥儿已是再三低头,你还要拿乔到几时?女子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 沈母声音拔高。
“娘!归宿归宿!我的归宿难道就只能是一个男人,一座后院吗?”沈佩乐压抑着哭腔,疲惫道,“我在礼部做得好好的,为何非要逼我嫁人?道场律法亦未规定女子必须成婚。”
“娘是为你好!你现在年轻,自是风光。可将来呢?没有夫君,没有子嗣,你老了靠谁?女子这一生,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是别人的路,不是我的!娘,您看看如今的道场,多少女子在军中、在衙门、在工坊独当一面?她们不需要靠男人也能活得堂堂正正!”
“你…你……你不结婚,叫外人如何看待我沈家?听娘一句劝,你就算现在不想结婚,也可以先与樾哥儿定下婚约……”
墙内的争执声渐渐被她们抛在身后。
张潇一轻轻叹了口气。
织织扭头看向张潇一:“母神大人为何叹息?”
张潇一说道:“我在想刘茂苟虏他们。”
“你看苟虏,虽出身卑微,却懂得借势向上,敢想敢做敢争!可许多女子,仍被困在旧观念里。"
张潇一目光悠远,"如蝶奴,如最初的刘桃惠,她们从不敢争,也不敢想,自己也可以爬的很高。"
“什么时候,女子也能像男人一样,懂得为自己、为前程去争去抢,抓住一切机会去向上攀爬,而不是将婚姻视为唯一的、最好的归宿。”
张潇一语气带着几分恨其不争的无奈与愤忿。
织织安静的跟在她身侧,轻声道:“因为千百年来,命运从未偏爱女子。她们不敢求,不敢奢望。她们被规训的要安分,要认命……”
“便是那些美好的神话传说里,女子向神明祈求的,也不过是嫁得良人,夫荣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