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毕，乐舞歇。

当祭司们摘下傩面时，校场上不少将士都微微动容——这竟是一群年纪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孩童。

她们的小脸因剧烈舞动，泛起红晕，额角鬓边的汗珠在火光下反射晶莹的光。

周明钰与温昱竭力抑制自己粗重的喘息，胸膛剧烈起伏。

她们俩是这群舞者中年纪最小的，年仅八岁，本不符合军傩的遴选要求。

傩舞选拔有年龄、性别的规定，参选人员必须是年满十岁以上的女孩才行。

但两人想去，想要体验不曾做的事，便鼓足勇气，在初选时找到夫子报名，因表现出的勇气和毅力，加上周淑宁的极力举荐，才得以破格入选。

初选后的训练里，二人更是刻苦，硬生生的把比她们年长的对手挤了下去，成功走到最后。

温昱，是温体仁娇养在深闺的长孙女，何曾吃过这样的苦。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参加两个时辰的排练。

傩舞不同于其他舞蹈，对力量感要求极高，像跺地，挥臂，每一个动作做出，要将力量感完全展现出来。

她们身体年幼，力气不是很足，所以训练时全身都要使劲才行，每次排练完，衣服都在滴水。

她的名字原本也不叫温昱，是家里准备将她送到道场时爷爷才给改的，原先唤“茹娘”，如今却用了家族男子方能依循的辈分字——“日”字当头。

其中期许，不言而喻。

此刻，她与周明钰连同其余少年，面向台下肃立的万千将士，用稚嫩的声音，送上最纯粹真挚的祝福。

“祝我大军旗开得胜，克奏凯旋！”

“祝我大军旗开得胜，克奏凯旋！！”

“祝我大军旗开得胜，克奏凯旋——！”

童声清亮，穿透夜色，直抵人心。

将士们心头一热，纷纷以更洪亮的声音回应，声浪如潮，饱含着被这份赤诚点燃的豪情。

“万胜！万胜！万胜——！”

张潇一旁边几位尚书亦微微颔首。

“这些孩子，倒是不错。”户部尚书贺琴仪含笑赞道，目光中带着欣赏。

吏部尚书乔燕青亦点头：“听说这傩舞训练艰辛，小小年纪，有此毅力，难得。”

“是啊，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