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发自肺腑。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连崇祯的处决诏书都已下达,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新兴的道场竟有如此能量,能从朝廷手中将他这个“罪臣”要走,还直接授予军枢司枢密令这等核心要职。
道场崛起之时,他正深陷牢狱,对外界剧变所知寥寥,仅能从狱卒零星的谈论中拼凑出些许轮廓。
这十来天,他所见所闻,无不在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一旁的姜绱笑着解释道:“首长是看您老自会议开始一直沉默不语,怕您是不太适应我们这般直来直往的议事风气。”
袁崇焕捋了捋胡须,微微摇头:“老夫初来乍到,不过旬日之间,对道场军制、政务等各方面,尚在观摩学习,未敢妄言。”
经历了生死大劫,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锐气逼人、自傲激进的袁督师,言辞间多了几分审慎。
张潇一点点头,直接问道:“无妨,集思广益。袁令,依你之见,对此番边境流民之事,以及后续方略,有何看法?”
袁崇焕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观首长方才部署,可是意在分化彼辈联盟,而后逐一解决?”
“不错。我想从根本上切断流民产生的源头,将我们的秩序和治理延伸过去。”张潇一肯定道。
“以道场如今的兵锋之盛,物阜之丰,若要拉拢他们,并非难事……”
他话音还未说完,唐甜就忍不住插嘴:“袁令,您是不知!我们前前后后派了不下四五波人去了,好话说尽,条件也开了,可那些人根本油盐不进,都给拒绝了!”
袁崇焕并未因唐甜的抢白而生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缓缓问道:“是所许之利,犹嫌不足?还是彼等所求,非财物所能满足?”
张潇一闻言,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袁令看得透彻。并非我们许的不够。而是他们想要的,我给不起,也不愿给。”
“王自用想要裂土封王,李自成想要特权。这等条件,违背我道场‘政令军令统一,废除旧制特权’的立世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