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百分之十？」叶知秋打断她，声音发抖。

「不。」女人摇头，「是不到百分之一。」

陆野愣住。叶知秋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不可能！他不会有事的！」她冲过去抓住陆野的手，「陆野，你骗我！你根本没穿防弹衣！」

「秋姐，我……」

「住口！」叶知秋哭着喊，「你要是敢死，我就把青河村的铀矿炸了，和你同归于尽！」

陆野慌了，伸手擦她的眼泪：「傻丫头，我命硬得很。」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装着叶知秋的命，死不了。」

猎鹰组长咳嗽了一声：「陆先生，您的情况需要立刻治疗。我们联系了北京的专家，他们说……」

「不用。」陆野打断他，「我要和秋姐一起回东北。」他看向叶知秋，「秋姐，我们去开烤冷面店，好不好？」

「好。」叶知秋点头，「但你必须每天按时吃药，不许偷懒。」

「遵命。」陆野举起双手投降，「我保证。」

（二）东北雪夜：烤冷面摊的烟火气

三个月后，东北雪乡的「知秋烤冷面摊」。

叶知秋系着蓝围裙，熟练地翻着冷面。铁锅里的油花噼啪作响，她手腕上的月牙胎记在雪光下泛着金光。

「秋姐，来碗辣汤！」陆野裹着军大衣跑过来，鼻尖冻得通红，「再加俩鸡蛋！」

「等着！」叶知秋舀了勺热汤，「你又偷喝白酒了？」她闻见他身上的酒气，瞪了他一眼，「医生说不能喝酒！」

「就一口。」陆野凑过去，用冻红的鼻尖蹭她的脸，「庆祝咱们结婚一周年。」

「谁和你结婚了？」叶知秋嘴硬，却把辣汤端给他，「趁热喝。」

陆野喝了一口，突然咳嗽起来。叶知秋慌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没事。」陆野抓住她的手，「就是……有点困。」

「陆野！」叶知秋急了，「你别吓我！」

「秋姐，」陆野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我有样东西要送你。」

他打开红布，里面是枚铂金戒指，内圈刻着「知秋」两个小字——和他在教堂求婚的那枚一模一样。

「我……」陆野的声音越来越弱，「之前那枚在爆炸里丢了，我让金匠重新打了一枚。」他摸了摸叶知秋的手腕，「秋姐，嫁给我。」

「你已经求过了！」叶知秋哭着喊，「在青河村，在公海，在医院！」

「再求一次。」陆野笑着，「求到我死。」

「不许死！」叶知秋扑进他怀里，「你不许死！你要看着我开第一百家烤冷面店，要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要……」

「好。」陆野吻了吻她的发顶，「我都答应。」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烤冷面摊的招牌。远处的村庄里，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叶知秋抱着陆野，感觉他的体温在慢慢流失，却笑得比雪还甜。

「陆野，」她轻声说，「你知道吗？我奶奶说过，『知秋，你命硬，一定能等到好时候』。」

「我知道。」陆野摸了摸她的脸，「我也知道，秋姐，我命硬，因为有你。」

他的手慢慢垂下去。叶知秋抱着他，哭到喘不上气。

远处的雪地里，传来一阵铃铛声。是送快递的大叔，他踩着积雪走过来，手里举着个包裹：「叶姑娘，这是你网购的东西！」

叶知秋抹了把眼泪，接过包裹。拆开后，里面是件红棉袄——和三年前她在工地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只是更厚了，袖口绣着「陆野」两个小字。

包裹里还有一张纸条，字迹是陆野的：「秋姐，穿红棉袄好看，等天暖了，我陪你回青河村，给你奶奶上坟。」

叶知秋笑了，眼泪砸在纸条上。她把红棉袄套在身上，转身看向烤冷面摊的铁锅——锅里的水开了，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陆野，」她轻声说，「我们的孩子，就叫陆知暖吧。」

雪还在下，可烤冷面摊的烟火气，比太阳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