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知秋将碗递给暖宝,“你爸爸还说,等小宝会自己盛饺子了,要用这只碗,说这样能吃到‘爸爸的味道’。”
暖宝捧着碗,小手在碗沿轻轻摩挲,像在触摸陆野的指纹。锅里的水再次沸腾,饺子浮出水面,白白胖胖的,像一群小元宝。陆沉舟用漏勺捞起最大的那只,小心地放进碗里:“你爸爸要是看见,肯定会说,这只饺子包得最圆,最像小宝的小脸蛋。”
暖宝捧着碗跑到客厅,将饺子放在茶几上。青瓷碗里,那只“元宝饺”沾着几点醋汁,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他趴在沙发上,盯着饺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妈妈,爸爸的围巾在阳台。”
叶知秋抬头。藏青围巾被风掀起一角,搭在晾衣绳上,像条沉睡的龙。她走过去,将围巾取下,轻轻搭在暖宝肩上:“这是爸爸去年冬天给你织的,说‘要围得暖暖的,别冻着小宝’。”
暖宝裹紧围巾,毛线的触感柔软得像陆野的手掌。他突然指着围巾上的针脚:“妈妈,这里有个结!”
叶知秋凑过去。那是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针脚比其他地方松,像是被人反复拆过。她想起三年前的冬至,陆野在医院病床上,攥着她的手说:“秋姐,等我好了,给你织条围巾,比去年的厚,能挡住北风。”结果他没能等到那一天,却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用输液的手织了这条围巾——针脚歪歪扭扭,却密得像要把所有的暖都织进去。
“那是爸爸怕你冷。”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得像窗外的月光,“他说‘小宝的脖子最怕冻,围巾要织得厚厚的,像爸爸的怀抱’。”
暖宝似懂非懂地摸了摸围巾上的蝴蝶结,突然说:“妈妈,我想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在天上。”叶知秋蹲下来,帮他理了理围巾,“但我们可以把饺子放在窗台上,爸爸会闻到香味的。”
暖宝用力点头。他捧着青瓷碗,踮脚把饺子放在窗台的红绸上。风掀起窗纱,饺子的热气混着醋香飘出去,像陆野从前端着饺子逗他时的模样。
“妈妈,”暖宝指着窗台上的饺子,“爸爸能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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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叶知秋望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饺子,“他能闻到白菜香,能听见你说话,能知道你很想他。”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客厅。暖宝趴在桌上画饺子,陆沉舟在帮他修竹编的饺子筐,叶知秋在擦陆野去年买的青瓷勺——那是陆野说要“用来舀饺子汤,和小宝分着喝”的,可直到最后都没来得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