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知秋的声音发颤,“去年冬天,爸爸教你灌香肠时,你画的?”
“对!”暖宝用力点头,“爸爸说,等我长大,要画幅‘全家腊味图’,挂在我们的厨房里。”
陆沉舟轻轻把画贴在竹匾旁的墙上。晚风掀起门帘,带来腊味的清香。暖宝趴在画前,小声说:“爸爸,我画好了,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陆沉舟的声音温柔得像晚风,“他说,小宝画得比去年还好。”
暖宝拽着她的衣角,指着竹竿上的香肠:“妈妈,爸爸的香肠在发光!”
叶知秋抬头。香肠在风里轻轻摇晃,红绳上的同心结被夕阳镀了层金边,像颗未落的星。她想起陆野从前指着香肠说:“秋姐,腊味是时间的魔法,把肉香、盐味、我们的日子,都腌在一起。”
而此刻,暖宝的笑声混着腊八粥的甜香,混着香肠挂在竹竿上的轻响,在院子里轻轻飘——那是陆野留在人间的味道,是他们家的冬至,永远不会冷。
“阿野,”她轻声说,“小宝的香肠,你闻到了吗?”
“闻到了。”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而坚定,“它香在小宝的笑里,香在我们的饭桌上,香在每一个冬至的黄昏。”
暖宝蹦蹦跳跳地跑到他们中间,举着香肠喊:“爸爸妈妈爷爷,你们快尝!爸爸的香肠,还有我的画,都香香的!”
叶知秋接过香肠,咬了一口。油脂在舌尖化开,咸香混着肉的鲜,像陆野从前递过来的第一块腊肉。她望着陆沉舟眼角的皱纹,望着暖宝脸上的笑,突然明白——有些爱,从来不是浓烈的火焰,而是藏在香肠里的细语,是未系完的同心结,是煮了又煮的腊八粥,是孩子每一句“爸爸说”里,轻轻漾开的温柔。
就像陆野曾经说过的那样:“秋姐,我们的爱,要像这冬天的腊味,无论放多久,都永远香得让人舍不得忘。”
而现在,香肠在风里沙沙作响,竹匾里的画笺仍在飘。他们的冬天,正如这满院的腊味一般,在每一个平凡而又温暖的日子里,静静地发酵,暖暖地延续,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