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笑着握住他的小手:“你爸当年画尾巴,总说‘要画成毛茸茸的,像小宝的尾巴,摇起来才好看’。”他的手掌宽大粗糙,却暖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被,“小宝的手小,爷爷帮你扶着勺。”
暖宝的小手被陆沉舟裹着,铜勺在石板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像陆野从前画蝴蝶时,说的“要跟着风的方向,轻轻画”。终于,一只圆滚滚的兔子立在石板上,耳朵竖着,眼睛亮着,尾巴毛茸茸的,像要从石板上跳下来。
“妈妈,爸爸的兔子,我画好了!”
“对。”叶知秋接过铜勺,指尖触到石板的凉——和陆野去年递给她时一样,带着麦芽糖的甜和石板的硬。那时他蹲在她身旁,举着糖勺笑:“秋姐,你看这兔子,比小宝的枕头还软。”结果暖宝趴在桌上,把糖勺咬出了个牙印,他却笑着说“小宝的牙印,是兔子的酒窝”。
“爷爷,”暖宝突然拽了拽陆沉舟的裤腿,“我要给爸爸的糖画系红绳!”
他从工具箱里找出段红绸,是陆野去年冬天买的,说“要给小宝的糖画系最亮的绳,像春节的灯笼”。他将红绸绕在糖画边缘,打了个漂亮的结:“你爸当年系绳,总说‘要系在小宝手腕上,这样糖画挂在窗户上,小宝一抬头就能看见’。”
暖宝把手腕伸过去,红绸蹭着他腕上的红绳——那是去年生日,陆野亲手编的,说“小宝的手腕要系最暖的绳,像妈妈的怀抱”。他低头看红绸:“妈妈,爸爸的绳和我的绳,缠在一起了!”
“对。”叶知秋摸了摸他的头,“这样,爸爸的糖画和我的小宝,就永远缠在一起了。”
暮色渐浓时,三人围坐在石桌旁。陆沉舟煮了锅桂花酒酿圆子,甜香混着麦芽糖的糯漫开来。暖宝捧着蓝边瓷碗,小口抿了口汤,眼睛立刻亮起来:“妈妈,这汤有爸爸的味道!”
“是呀。”叶知秋笑着摸他的头,“是桂花的甜,是酒酿的糯,是爸爸的爱。”
暖宝突然放下碗,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画纸:“妈妈,我给爸爸画了幅糖画图!”他的小脸上沾着麦芽糖,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画里有爸爸,有糖画,还有我——我在画兔子,爸爸在笑!”
陆沉舟接过画纸,画上的男人穿着灰布围裙,蹲在石板前,怀里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举着只糖兔子。背景里的夕阳斜斜落着,把两人的影子染成了暖橙色,像陆野从前举着油灯教她画糖画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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