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抬头看他,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去年除夕在医院,陆野举着手机给她看家里的灯笼:“秋姐,你看,我奶奶给我留了盏灯,等你回来。”那时她刚做完手术,疼得直掉眼泪,可看见视频里的灯笼,突然就笑了。
“陆野,”她轻声说,“以后每年的灯笼,都和我一起挂好不好?”
“好。”陆野握住她的手,“等我老了,走不动了,你就推我到院门口,我坐着,你站着,咱俩一起挂——”
“到时候你眼神不好,挂歪了,我可不饶你。”叶知秋打断他。
“那我提前练。”陆野低头盯着她的眼睛,“秋姐,你知道吗?”
“啥?”
“我最怕的不是挂歪灯笼,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挂灯笼,没人笑我笨,没人帮我扶梯子。”
叶知秋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她踮起脚,把脸埋进他颈窝:“陆野,我哪儿都不去。我要陪你挂一辈子灯笼,拍一辈子纪录片,吃一辈子你煮的姜茶。”
“拉钩?”陆野伸出小拇指。
“拉钩。”叶知秋勾住他的手指,“拉到灯笼烂了,拉到雪停了,拉到……”
“拉到我们都变成老不死的。”陆野笑着补充。
暖宝举着兔子灯跑过来,灯笼里的烛火一跳一跳:“爸爸妈妈,你们拉钩了!”
“小宝儿,”陆野把她举起来,“等你长大了,也拉钩,和爸爸妈妈一起挂灯笼。”
“好!”暖宝用力点头,“我还要教我的宝宝画兔子灯!”
胡同里的鞭炮声突然响起来,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绽放。陆奶奶端着饺子凑过来:“哎呦喂!饺子煮好了,赶紧吃!吃完去看烟花!”
“走!”陆野牵着叶知秋的手,“秋姐,今儿个的饺子,你得吃十个——”
“为啥?”
“因为……”陆野低头在她耳边,“我想和你一起,过很多很多个这样的年。”
叶知秋笑着捶了他一下,脸颊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望着满院的灯笼,望着身边这个总说“粗线条”却藏着最细腻温柔的男人,忽然明白——所谓“年味儿”,从来不是灯笼有多亮,烟花有多响,而是有个人,愿意陪你挂一辈子灯笼,说一辈子“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