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暖宝瞪着大眼睛。
“后来?”陆野顿了顿,“后来我发高烧,你奶奶熬了三天三夜的姜茶,把你爷爷的旧棉袄裹在我身上。你爷爷坐在炕沿,抽了半宿旱烟,说‘野子要是没了,我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啥劲儿’。”
叶知秋的手悄悄覆上陆野的手背。她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像是在回忆什么不愿触碰的往事。
“再后来呢?”暖宝催着。
“再后来——”陆野低头看向她,“我遇见了秋姐。”
暖宝歪着脑袋:“秋姐也掉进过冰窟窿吗?”
“没有。”陆野笑了,“但秋姐给我煮过姜茶。比你奶奶的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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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的脸颊微微发烫。她想起去年冬天,她在医院照顾陆野,夜里他发烧,她煮了姜茶端过去,他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说“秋姐,这茶比奶奶的还甜”。那时她只当是病中胡话,如今再看,那杯茶里泡着的,是他藏了半生的温柔。
“爸爸,那你跟秋姐是怎么认识的?”暖宝追问。
陆野看了眼叶知秋,耳尖泛红:“那……那是个冬天,我在雪地里拍冰灯,摔了一跤,爬起来时,看见个姑娘举着相机笑——她说‘没事吧?我帮你拍’。”
“妈妈!”暖宝拽了拽叶知秋的衣角,“原来你是爸爸的‘冰灯救星’!”
“小宝儿,别瞎说。”叶知秋笑着,却没否认。
陆野低头拨了拨灶火,火星子溅在他的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拍我,蹲在雪地里等了三个小时。相机冻得开不了机,她就揣在怀里焐着。我当时就想……”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就想把这辈子所有的冰灯,都拍给她看。”
叶知秋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暖炕上,洇开一片潮湿的痕迹。她想起去年冬天在雪地里,她举着冻僵的相机,看着陆野从雪地里爬起来,笑着说“没事,我还能拍”。那时她只觉得他傻,如今再看,那抹笑里藏着的,是他藏了半生的心意。
“秋姐,”陆野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我后来跟你说‘等我能带你去看我爷爷的老房子’,其实是想说……”他顿了顿,从兜里摸出个红布包,“这是我爷爷当年给我的。”
红布包展开,里面是块用红绳系着的青铜小锁,锁身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边缘磨得发亮:“他说‘这锁能锁住福分,不管走到哪儿,带着它就不会走丢’。后来我奶奶说,这锁是我太奶奶传下来的,要传给‘能陪我过一辈子的人’。”
叶知秋捏着小锁,指尖触到锁身的纹路:“这是……”
“我爷爷说,”陆野握住她的手,把锁轻轻套在她腕上,“等你愿意嫁给我那天,我就把它戴在你手上。”
暖宝拍着小手笑:“妈妈戴了小锁,爸爸戴什么?”
“爸爸戴这个。”陆野从兜里又摸出个银戒指,戒圈内侧刻着“叶”字,“这是我爷爷当年给我的。他说‘等春天到了,就把这戒指,戴在能陪你种一辈子花的人手上’。”
叶知秋低头看着腕上的锁和戒指,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陆野去赶集,他蹲在糖画摊前,盯着糖画师傅的手看了半宿,最后只买了个最便宜的“小兔子”给她。那时她问:“你怎么不买个大的?”他说:“大的太贵,咱买小的,能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