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叶知秋摸了摸肚子,“麦芒在肚子里跟着我惦记呢,说‘妈妈,我要喝奶奶熬的绿豆汤’。”
日头偏西时,脱粒机停了。晒谷场上堆起几座金黄的小山,麦香混着热气扑面而来。陆野蹲在麦堆前,抓起把麦粒搓开,露出饱满的胚乳:“今年麦子长得好,亩产能上一千二。”
“那是。”王铁柱拍着麦堆,“多亏了你这新买的复合肥,还有老天爷赏脸,没闹虫灾。”
李狗蛋把拌好的晚稻种装袋:“等明儿个天凉,咱就去整稻田。这晚稻得赶在夏至前插完,不然影响抽穗。”
夜里,陆野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数钱。卖麦子的钱装在信封里,厚厚一沓。叶知秋端来西瓜,红瓤黑子,凉得渗人:“卖了麦子,给麦芒买身新衣裳,再给暖宝报个舞蹈班。”
“好。”陆野把钱收进铁盒,“等收完稻子,咱再攒钱给家里添台冰箱,夏天存西瓜方便。”
暖宝趴在窗台上数星星:“爸爸,星星像麦粒!”麦芒在叶知秋怀里翻身,小手抓住陆野的衣角,“嗯——”
“他在说‘要麦子’。”陆野笑着把麦芒抱过来,“等他长大,咱带他去割麦,教他认麦芒,说‘这是爸爸的希望’。”
陆奶奶坐在门槛上编麦秆,草帽、草垫、草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暖光:“你太姥姥那会儿,芒种忙完要‘送花神’。用彩线系在花枝上,求来年花繁果硕。”她举起个麦秆编的小蝴蝶,“给小宝儿编的,戴在辫子上,像花神的小使。”
“奶奶手巧。”暖宝立刻跑过来,“我要戴!我要当花神!”
“好。”陆奶奶把蝴蝶别在她辫子上,“我们小宝儿,就是咱家的花神。”
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像是在应和芒种的忙碌。陆野望着院外的麦堆,月光给麦粒镀上一层银边。他想起春天播种时的期待,想起小满时沉甸甸的麦穗,想起如今金黄的麦浪——原来所有的“忙”,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