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蝉鸣像撒了把碎银，晒得青石板发烫。陆野站在厨房揉面，暖宝系着蓝花围裙趴在案边，小手偷偷揪了块生面团塞进嘴里："爸爸，面好筋道！"

"小馋猫。"陆野刮她鼻尖，"这是手擀面，要揉足二十分钟才够劲道。今天夏至，咱们家吃凉面，配你奶奶腌的黄瓜豆角。"

叶知秋从客厅端来绿豆汤："凉面要配冰镇绿豆汤，解暑又爽口。"她擦了擦汗，"暖宝，去把奶奶的腌菜坛子抱来。"

陆奶奶颤巍巍走进来，银发间别着朵栀子花："腌菜早备好了，黄瓜切得细，豆角码得齐。"她掀开坛盖，酸香混着黄瓜的脆嫩扑出来，"我像暖宝这么大时，夏至这天要跟着你太姥姥去菜地摘瓜，回来腌成小菜，能吃一整个夏天。"

夏至·寻俗

上午，陆野带着暖宝去菜市场买新麦。粮行老板捧着新磨的面粉："小陆，夏至吃新麦面，一年都精神！"他舀起一勺面粉，"你瞧这颜色，雪白雪白的，是头茬小麦。"

"爸爸，新麦面和普通面粉有啥不一样？"暖宝捏着面粉团，"闻着更香！"

"新麦刚收，麦香最浓，"老板笑着说，"夏至吃新麦面，是老辈人传下的讲究，图个'尝新'的彩头。"

陆野买了两斤新麦面，暖宝提着袋子蹦跳："回家我要帮奶奶揉面！"

备餐·承艺

厨房里，陆奶奶已支起大铁锅烧水。暖宝搬来小凳子，站在灶前看奶奶揉面："奶奶，面要揉成什么样？"

"要揉得像小月亮，"陆奶奶手把手教，"表面光滑，内里松软。"她将面团分成小剂子，"每个剂子都要醒十分钟，这样擀出来的面条才均匀。"

叶知秋在旁边切腌菜："黄瓜切细丝，豆角撕小段，再拌点蒜末、醋、香油。"她尝了尝，"酸得开胃，等会配凉面正好。"

陆野煮面时，暖宝趴在锅边数泡泡："一个、两个、三个......面熟了！"

"小傻瓜，"陆野捞起面条，"要过凉水才劲道。"他将面条浸在凉白开里，"你奶奶说，夏至的面要'过凉'，像日子要过得清爽。"

午宴·团圆

中午，凉面摆上桌：雪白的手擀面浸在冰水里，翠绿的黄瓜丝、浅绿的豆角段、金黄的煎蛋丝，浇上红亮的辣油，像幅夏日画卷。

"开饭！"陆野举起筷子，"今天夏至，咱们家吃'过水面'，愿一年都顺顺当当。"

暖宝夹起一筷子面："奶奶，这个面好Q弹！"

"那是你爷爷揉了二十年面练的手艺。"陆奶奶笑，"我像你这么大时，还揉不好面团呢。"

麦芒坐在儿童椅上，抓了把黄瓜丝塞进嘴里："脆......脆！"

"我们麦芒会吃凉面了！"叶知秋擦他下巴的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午后·闲趣

吃过午饭，陆奶奶搬来竹席铺在堂屋，暖宝趴在上面写暑假作业。陆野翻出老相册，指着一张黑白照片："这是我和你奶奶的结婚照，那年夏至，我们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摆了桌凉面。"

"奶奶那时候真好看！"暖宝凑过去，"穿的蓝布衫，梳的麻花辫。"

"那时候穷，"陆奶奶摸摸照片，"但心里甜。你爷爷给我煮了碗凉面，说'往后日子，我给你揉一辈子面'。"

叶知秋坐在旁边织毛衣："奶奶的故事，比电视剧还动人。"

"你们现在的日子，"陆奶奶望着窗外，"比我们那时候甜多了。有空调、有冰箱，连凉面都能冰镇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