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念低低应了一声。她确实没什么力气。

整个下午，江澈似乎把实验室的工作都搬回了家里。他就坐在沙发另一头，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专注地敲着代码。但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停下敲击，伸手过来探探她的额头，或者把她滑落的毯子重新裹好。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非常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许念从一开始的僵硬和不自在，到后来渐渐习惯，甚至在他靠近时，会下意识地放松下来。

生病让人变得脆弱，也更容易依赖。许念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有个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你，感觉……并不坏。

傍晚时分，许念又有些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将她抱了起来。她迷糊地睁开眼，对上江澈近在咫尺的脸。

“回房间睡，沙发上不舒服。”他低声说，抱着她的手臂稳健有力。

许念没有挣扎，或者说，没有力气挣扎。她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任由他把自己抱回卧室，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他帮她掖好被角，手指无意间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睡吧，我就在外面。”他站在床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许念看着他，卧室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带着痞气、步步紧逼的“男狐狸精”，也不是那个对外人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只是一个……细心照顾她的，让她感到安心的人。

“江澈，”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鼻音，软糯糯的，“谢谢你。”

江澈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道谢。随即，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浅却真实的弧度，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很柔，像羽毛拂过，带着珍惜的意味。

“睡吧，乖乖。”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