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抬起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难以掩饰的倦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双臂,轻轻地、却坚定地抱住了他。
江澈身体微微一僵,似乎有些意外。
“江澈,”她把脸埋在他带着凉意的外套里,声音闷闷的,却清晰无比,“不管你去找过谁,确认过什么,或者还在害怕什么……”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有些错愕的眼睛,目光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许念认定的,就是你。是完整的你,包括你的过去,你的不安,你的所有伤痕。”
“你不是你父亲,也不是你母亲。你就是江澈,是我爱的人。”她一字一句,像在宣誓,“你的‘避难所’,不应该在塞纳河畔某个陌生的诊所。你的避难所,应该在这里。”
她指了指他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
“在我这里。”
江澈彻底怔住了。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意和洞悉一切的温柔,看着他小心翼翼隐藏的、自以为不堪的秘密,被她如此平静又如此有力地接纳。
所有的防备,所有的疲惫,所有的自我怀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伸手,将她狠狠地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他把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没有哭声,只有沉重而压抑的呼吸。
许念能感觉到颈间滚烫的湿意。她没有动,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却依旧没有松开她。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