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地痞再犯

一声清晰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在混乱的战场和哀嚎声中,显得格外刺耳,盖过了一切喧嚣!

“呃啊——噗!”满脸横肉的虎哥,双眼瞬间暴突,脸上的狰狞笑容彻底凝固,随即扭曲成极致的痛苦!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壮硕的身体,如同被狂奔的烈马正面撞击,双脚离地,猛地向后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在昏黄的夕阳下划出一道凄艳的血虹!然后,他像一摊烂泥般,重重地摔在几米外的河滩上,又狼狈不堪地滑出去老远,在碎石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塌陷下去的胸口,脸色惨白如金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血沫涌出,急促而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前至少有三根肋骨被那恐怖的一拳生生砸断,尖锐的断骨刺入内脏的剧痛,如同地狱的业火,瞬间将他整个吞噬,连动一下手指都成了奢望。

看到他们心中凶神恶煞、不可一世的虎哥竟然被一拳打成如此惨状,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剩下几个还能站着的、原本凶神恶煞的地痞,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他们看着那个浑身浴血、布满伤口、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却依旧如同标枪般屹立在河滩中央的凌云,眼神如同看到了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修罗恶鬼!深入骨髓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们的心脏,冻结了他们的血液。

“跑……跑啊!”不知道是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嘶喊出来。

这声呼喊如同赦令,剩下的地痞们,再也没有丝毫的恋战之心,如同受惊的兔子,纷纷惊恐地扔掉手中沾血的棍棒和砍刀,连滚带爬地冲向那些还能动弹的同伴,七手八脚地搀扶起他们,然后头也不回、屁滚尿流地朝着巷口亡命奔逃而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生怕慢一步就会步上虎哥的后尘。

转眼间,喧嚣的河滩上,就只剩下凌云一个人拄着膝盖喘息的身影,以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痛苦呻吟的几个重伤地痞,还有那个瘫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只剩微弱抽搐的虎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更添几分惨烈与孤寂。

战斗,终于结束了。

凌云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滚烫的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脸颊、脖颈不断滑落,滴在身下的碎石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左臂外侧那道被砍刀划开的伤口最深,皮肉翻卷,鲜血还在不断地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半身。背上、肩上、腿上,布满了被棍棒重击留下的青紫淤痕和破皮渗血的伤口。剧烈的搏杀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精神高度紧张后的松懈,让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异常坚定,如同被暴雨洗涤过的星辰。他赢了。虽然赢得惨烈,赢得狼狈不堪,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但他终究是凭借自己的一双拳头,在这绝境中,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赢得了这场生死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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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艰难地站起身,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阵阵眩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沾满敌人和自己的鲜血、覆盖着厚厚老茧和尘土的拳头。这双手,曾经在青云宗,只能握住精致光华的剑柄,只能描绘那些蕴含灵力的玄奥符箓,追求的是缥缈的仙道。而现在,这双手,却能在灵力尽失、跌落尘埃之后,凭借纯粹的肉身力量,千锤百炼的技巧,以及不屈的意志,击退十倍于己、手持利器的凶徒,真正地保护了自己的生命和尊严。这种感觉,比之过去任何一次境界的突破、任何一丝灵力的增长,都要让他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沉甸甸的踏实,一种源自自身力量的、无比强烈的自豪!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瘫在血泊中、如同死狗般抽搐的虎哥面前。

虎哥涣散的瞳孔中映出凌云的身影,顿时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求饶或者咒骂,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气音,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

凌云没有再打他,只是居高临下地、冷冷地俯视着他,那目光如同万载寒冰。他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虎哥耳中,如同死神的宣判:“滚。”

“以后,”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狠狠凿进虎哥的意识里,“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或者让我知道你还在青风城欺负任何一个无辜之人,”他的目光扫过虎哥那塌陷的胸膛,“我打断你剩下的肋骨。一根,不留。”

虎哥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他连忙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拼命地、幅度微小地点着头,生怕回应慢了半分。

凌云不再看他一眼,仿佛那只是一滩令人作呕的垃圾。他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到那块大石旁,捡起自己那件沾满血污和尘土的粗布短褂,胡乱地披在伤痕累累的身上,勉强遮住那些狰狞的伤口。然后,他拖着那具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一步一个血印,艰难却无比坚定地,朝着破庙的方向,一步一步挪去。

他的背影,在夕阳如血的余晖中被拉得很长很长,摇摇晃晃,却透着一股百折不弯的挺拔,一种历尽劫波后的孤傲。残阳如血,将他染血的身影烙印在河滩上,也烙印在那些幸存地痞惊恐的瞳孔深处。

河滩上,只剩下那些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以及那个瘫在血泊中、被彻底吓破了胆、只剩下恐惧和痛苦的虎哥。

从此以后,青风城里的人们惊讶地发现,那伙曾经在城南横行霸道、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如同人间蒸发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人说,他们被那个在河滩练拳、清理渠沟的“乞丐修士”彻底打怕了,吓破了胆,连夜灰溜溜地滚出了青风城,再也不敢回来。

也有人说,他们是被打断了骨头,个个重伤,只能躺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地养伤,就算好了,也再没有勇气出来作恶。

无论真相如何,有一点是青风城所有底层百姓都深切感受到并为之欣喜的,

再也没有人敢去招惹那个沉默寡言、每日在河滩练拳、清理城南渠沟的年轻人了。甚至连那些平日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