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单膝跪地,膝盖压着碎石发出轻微咔响,嘴里那股铁锈味还没散。他没去擦嘴角,反而把血往掌心抹了点,指尖一搓,黏糊糊的。
头顶六柄黑刃悬着,像秃鹫围着快死的羊转圈。毒千机站在三丈外,手里捏着那枚“囚”符,符上黑气丝丝缕缕往外冒,跟玉简背面的“逆”字确实对得上号——这事不简单,但眼下顾不上深想。
“防御还剩几成?”他低声道,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屏障嗡鸣盖住。
灵汐靠在他右后方,手指掐在灵物袋口,指节发白:“撑不住第二波了。”她说话时气息微颤,显然是强提灵力。
夜影横刀在前,脖颈处黑纹已经爬到下颌,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他没吭声,只是把断刀往前递了半寸,意思很明白:还能挡一次。
墨渊眯眼盯着那层幽冥蚀骨障。这玩意儿不是实墙,也不是虚影,而是半透明的暗绿色膜状物,表面泛着油光,像是活的一样。更恶心的是,它在“吃”他们的灵力——刚才灵汐一道冰棱砸上去,光是触边就没了,连个涟漪都没激起。
但他注意到了别的东西。
每一次毒千机呼吸,屏障就会有那么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像是心脏跳动的节奏。不是均匀的,而是三短一长,每次长吸结束的瞬间,屏障边缘会微微塌陷一毫。
“等它换气。”墨渊传音过去,嘴皮几乎没动,“别硬撞,等它自己漏风。”
话音刚落,空中黑刃忽然齐齐一震,化作旋转毒轮,轰然斩下!
墨渊抬臂格挡,护盾金光炸现,可这次只撑了半秒就裂开蛛网纹。冲击波把他掀得后退两步,脚底打滑,踩进一滩腥绿黏液里。
滋——
皮肉传来灼痛,低头一看,裤腿边缘已经开始发黑起泡。他二话不说,撕下一块衣角,蘸着自己嘴里的血,在掌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
镇秽咒。
从一座破败古墓里刨出来的,据说是某个老道士临死前刻在棺材板夹层里的玩意儿。当时他还嫌这符太土,现在看来,土东西有时候比仙家法诀还管用。
血符一成,脑仁里那股被毒雾侵蚀的昏沉感顿时退了几分。他眼神一清,立刻把两点灵力砸进“感知”。
视野变了。
屏障上的能量流变得清晰可见,不再是整片死绿,而是由无数细小的脉络组成,像血管一样搏动。而那三短一长的呼吸节奏,正对应着脉络中最粗的三条主干交替收缩。
“果然有破绽。”他心里冷笑,“再凶的阵法,也得喘气。”
可问题来了——要破,得预判。
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系统界面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弹窗,也不是提示,而是一种……类似后台进程加载的声音。很轻,但在识海深处嗡了一声,像有人敲了下铜钟。
紧接着,一行虚影缓缓浮现:
【反制推演·前置条件满足,待任务完成自动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