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念头冒出来的一刹,他掌心突然一烫。
低头一看,混沌气流还在转,金光缠着它,像两条命拧在一起。
他想起了什么。
青阳被蛊虫咬得七窍流黑线时,是他扛着毒性扫描三十六次才找到解法;夜影在祭坛上倒吊着,是他一刀劈开锁链,手都震麻了;母巢护盾快破的时候,是灵汐咬破舌尖结印,血喷在符文上才撑住三息。
他们都不是他该救的人。
但他救了。
他也活下来了。
“老子不是为了安逸才走到这里的!”他咬破舌尖,鲜血顺着牙缝滴下,“疼过,怕过,后悔过……可哪一次,我想回头了?”
功德金光暴涨,化作千百道金色锁链,从他体内冲出,缠住四面八方的声音,一层层裹紧,封死。
“我的路,我自己走——”他吼出最后一句,声如裂帛,“哪怕满身是伤,我也要站着走完!”
锁链崩断的刹那,整个幻境开始塌。
地面裂开,天空倒卷,无数双眼睛浮现在空中,齐声质问:
“值得吗?”
“你救的人,会记得你吗?”
“混沌之力终将反噬,你能撑到几时?”
墨渊没动。
他慢慢盘膝坐下,任那些声音穿耳而过。
一只手抬起,摊开掌心。金光与混沌交织,在纹路间流淌,像河,像命,像一路踩着尸体爬上来留下的印子。
“值不值?”他笑了笑,带血的牙在幽光中发亮,“我不问天,不问命,只问本心。”
笑声落下,他轻声道:
“我墨渊,生来就被说不祥。可我救人,我扛灾,我一路杀出来——这就叫祥!”
话音未尽,功德金光冲天而起,如柱贯穹,直劈幻境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