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只是表达“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另一种方式,甚至带点格兰芬多式的戏剧性色彩,虽然他自己是个斯莱特林。
他眨了眨眼,墨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真实的困惑,但面对西弗勒斯近乎凶狠的警告,他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安抚和从善如流的意味。
“好,不说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心,西弗,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
他的反应坦然而直接,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水晶,清晰地映照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听到了警告,接受了表面意思,但完全错过了那警告之下汹涌的,未曾言明的深层含义。
他以为西弗勒斯只是不喜欢这种不吉利的说法,或者单纯厌恶这种过于直白的情感表达方式。
西弗勒斯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想从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里,挖掘出更多东西。
但他只看到了罗斯林恩一如既往的,带着关切和决心的坦诚,还有那种……该死的、根深蒂固的、只停留在“重要朋友”层面的维护。
一种无力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焦躁,像毒藤一样缠绕上西弗勒斯的心脏。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低吼出来,质问这个感情上的瞎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明白。
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罗斯林恩在这方面的“钝感”,那几乎是一种天赋异禀的,能将所有超越友谊的情感信号都扭曲成“深厚友情”的可怕能力。
此刻撕扯这个,除了暴露他自己那不堪的,绝不能被对方知晓的心思以外,毫无益处。
到底,他猛地将脸别开,下颌线再次绷紧,声音重新变得冷硬而沉闷,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失控,只是属于罗斯林恩的幻觉。
“……记住你的话。另外,黑魔王……他厌恶任何形式的、不受控制的‘牺牲主义’,尤其是为了……不相干的人。这种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只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甚至……怀疑。”
他生硬地为自己的失态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基于现实利害关系的解释,将那份过于私人化的警告包裹在了冷静的利益分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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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符合他斯内普的风格,也更能让罗斯林恩接受。
果然,罗斯林恩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场合和言辞的。”
他果然完全的接受了这个解释,甚至觉得西弗勒斯考虑得确实周到。
话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却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份刚刚经由摄神取念和坦诚布公而勉强建立起的,脆弱的新平衡,因为这句无心的尸体言论,和西弗勒斯过激的反应,又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阴影。
西弗勒斯不再看罗斯林恩,他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桌,将那卷残破的,象征着无法回头命运的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一个施加了重重保护咒的暗格。
他的背影瘦削而挺拔,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