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罗斯林恩僵硬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留下淤青,强硬地将几乎瘫软的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走。”
没有请示,没有解释。
西弗勒斯半扶半架着完全失去反应的罗斯林恩,在一片惊愕,探究和少许了然的注视中,迅速离开了礼堂。
冰冷空旷的走廊里,只回荡着他们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罗斯林恩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被西弗勒斯带着走。
科特勒夫妇的音容笑貌与函件上冰冷的“罹难”、“遗体”等字眼疯狂交织碰撞,带来的是一阵又一阵他自己也说不明道不清的眩晕和恶心。
“魔法生物袭击……黑魔法惊扰……”
西弗勒斯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冰冷得像地窖里的寒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剖析。
“拙劣的借口,夜骐?何种黑魔法能精准惊扰它们,并袭击特定的马车?还偏偏是在纯血的晚宴之后?”
这些话像冰水泼面,瞬间就激醒了罗斯林恩麻木的神经。
愤怒,一种冰冷、尖锐、带着血腥味的愤怒,猛地取代了最初的震骇与绝望。
“是谋杀……”
他嘶声道,声音因剧烈的情绪冲击而破碎不堪。
“是他们……那些极端……”
憎恨他父母相对温和立场的人?视科特勒家为潜在叛徒的人?甚至可能就是……他们刚刚被迫效忠的那个黑暗阵营中的某股势力,为了灭口或警告?
西弗勒斯没有反驳,只是抓着他手臂的手收得更紧了。
沉默即是默认。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同样冰冷的怒火和一种深沉的,令人无力的了然。
消息被快速定性,细节被封锁,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太多。
他们心知肚明,却也无力改变。
魔法部意外事故司的冰冷肃穆,圣芒戈停尸房那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死亡的气味,以及最终白布掀开,那一刹那的视觉冲击……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构成一场罗斯林恩永生难忘的残酷噩梦。
他死死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