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呢?自己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个懵然无知的接收者?一个享受着这份沉默守护,却毫无察觉的幸运儿?一个……无意识的,利用这份情感来推进计划,并可能给予对方虚假希望的共谋?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指明,他还会隐藏自己多久,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指明,自己又要被对方“欺骗”多久……
一时间,罗斯林恩只感到一阵深深的无措与恐慌,甚至还有一丝罪恶感。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对西弗勒斯的那些“朋友”般的关心和“战略”上的鼓励,那些被他视为正常同盟交互的举动,在西弗勒斯眼中,是否会解读出完全不同的意味?
他又是否会在不经意间,助长了那份绝望情感的蔓延?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清晰明朗的好友,是独一无二的、彼此理解的挚友关系。
他从未想过,在西弗勒斯那边,情感的底色可能完全不同。
朋友? 这个词,此刻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朋友不会成为对方在无尽黑暗中期盼的“以后”,朋友不会让对方流露出那种近乎绝望的专注,朋友更不会让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样的人,愿意将自己最脆弱的安全线交托出去。
他过去所以为的“友谊”,现在看来,或许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变成了一厢情愿的误读。
是他将自己相对简单的情感,投射到了对方那复杂深邃如深渊的内心之上。
所以,属于西弗勒斯对自己的那份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无从知晓,或许除了西弗勒斯,只怕就连校长先生也无法给出他确切的答案。
这份感情太沉重了。
它不是在阳光下盛开的玫瑰,而是在地狱边缘挣扎求生的黑色曼陀罗,剧毒而绝望,却又蕴含着一种令人震撼的,顽强的生命力。
它将背负着背叛、杀戮、孤独和永无止境的伪装。
西弗勒斯将他视为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唯一能让他期待“以后”的存在。
这份认知,让罗斯林恩只感觉肩头仿佛被无形的压上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