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的情感,尽管诞生于黑暗,其内核却是一种扭曲的守护,一种对“以后”的微弱期盼。
而他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却是彻底的毁灭,是将自己主动拖入更深的复仇深渊。
他们仿佛站在了一条黑暗河流的两岸,看似相近,实则已然被截然不同的水流裹挟着。
一种强烈的,几乎要将他击垮的孤独感和自我厌恶,瞬间就将他席卷了彻底。
他完成了复仇,却感觉自己离那个或许能带来一丝光亮的“以后”更远了,远得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身上沾染的这股新鲜、滚烫的血腥味和黑暗气息,似乎彻底玷污了西弗勒斯那份沉默而纯粹的感情。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触碰?
还有什么资格去回应?
或是试图去接受……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收到西弗勒斯那些别扭的关心了。
“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这个认知冰冷地敲击着他的神经。
“用最残酷的方式……”
而他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西弗勒斯。
不是慰藉,而是更深的绝望。
他疲惫地清理现场,抹去所有可能追踪到自己的痕迹,动作机械而精准,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然后,他几乎是飞快的,就逃离了那个地方。
幻影移形的挤压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仿佛要吐出那无形中吞噬了他的黑暗。
或许他也没有机会再去面见格林德沃了也说不定,他终究还是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任由黑暗将自己笼罩,将自己吞噬了。
回到临时安全屋的他,只是反复清洗着那双手,用清洁咒语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身体,直到皮肤发红,几乎破皮。
但他始终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血腥气和诅咒的冰冷触感,依旧在他的四周萦绕不散,渗入了他的骨髓,也烙印在了他的灵魂里。
他看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男人,他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越界了。
他不再是那个试图改变命运,带着“先知”优势的战略家,他是一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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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教导的黑魔法在他手中,第一次不是为了自保或战略,而是为了宣泄最原始的恨意。
接下来的几天,罗斯林恩变得更加沉默和疏离,几乎到了封闭自我的地步。
复仇带来的空洞感与自我厌恶,和对西弗勒斯的复杂情感交织在一起,近乎形成了一种要将他压垮的重负。
他依旧避免与西弗勒斯见面,甚至连信息往来也变得更加简洁、干瘪,仿佛每一个单词都需要耗费他巨大的力气。
他需要时间消化这血腥的成果,需要时间面对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陌生的自己,更需要时间想清楚,一个主动选择用最黑暗手段复仇的人,是否还有资格去触碰那份沉重而纯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