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三粗的汉子玩这个,反差感拉满了,这得下多少苦功才能练出来……”
众人望向袁山象的目光里,惊佩之色难以掩饰。毕竟,能将刚猛与细腻糅合到这般境地,绝非寻常修士能及。而被围困在中央的秦浩轩,此刻已退无可退,身影在密集的匕首缝隙中闪转腾挪,衣袍被匕首划破数道口子,却依旧死死咬着牙,不肯束手就擒。
袁山象这手控器术,不仅惊得老油子们咋舌,连铁门后偷瞄的两个执法弟子都缩了缩脖子。同为仙苗境五叶,他俩心里门儿清——自己最多同时控三十柄匕首,还得是直来直去的硬冲,哪敢玩袁山象这种花活?每柄匕首都绕着不同的弧线飞,角度刁钻得像毒蛇吐信,这难度起码翻了倍,换他俩来,能控十五柄就谢天谢地了。
而被匕首寒芒裹在中央的秦浩轩,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听不见周围的惊叹,也顾不上看那些刁钻的弧线,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活下去。
父亲在村口送他时,悄悄塞的那袋炒豆子还在怀里揣着,硬邦邦的硌着胸口;母亲站在老槐树下抹眼泪,说“供奉够家里买米了,你在那边别逞强”。他要是死在这儿,那两百两银子的供奉就断了,爹娘又得靠挖野菜度日,冬天连件厚棉袄都穿不上……
“活下去”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天灵盖上。
他突然矮身,借着一个翻滚躲开正面刺来的三柄匕首,后背却被侧面扫来的刀刃划开一道口子,血珠瞬间渗了出来。疼?但比不过爹娘啃冻硬的窝头时,牙齿咬得咯吱响的声音。他反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柄匕首,不是为了反击,而是借着那股力道猛地旋身,像片叶子似的贴着地面滑出去,险险避开头顶劈下的匕首阵。
那些匕首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起的风割得脸颊生疼。他看见袁山象嘴角的冷笑,看见执法弟子眼里的同情,看见老油子们看好戏的眼神,却唯独没看见自己倒下的样子。
“我不能死。”他在翻滚中低声嘶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左胳膊被匕首划中,他用右手死死按住伤口,借着惯性撞向墙角,在匕首再次合围前,从两柄匕首的缝隙里钻了出去——那缝隙窄得像条线,换平时他绝不敢试,可此刻,爹娘的脸就在眼前晃,他连犹豫的功夫都没有。
当最后一柄匕首“笃”地钉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时,秦浩轩已经靠在墙角剧烈喘息,浑身是伤,却死死攥着那袋炒豆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活下来了。不是靠天赋,不是靠运气,是靠那股“爹娘还在等供奉”的执念,靠那点藏在骨头缝里的、属于普通人的韧性。
四十六柄高速袭来的匕首,在秦浩轩眼中慢如龟爬,他能清晰捕捉到每柄匕首在空中转弯的轨迹,可他也清楚,以自己目前的体力,未必能尽数躲过——身体还是太弱了。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袁山象。
随着精神高度集中,秦浩轩眼中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微光。他感应到袁山象脑海中那道如幼苗般的细小金光,那金光虽比袁山虎的粗壮不少,却远不及自己脑海中那道如河流般宽广的庞大金光。聚精会神操纵着自身金光,尝试无数次后,秦浩轩骤然分出一道金光弹射而出,瞬间穿透袁山象的脑海,将那缕金光彻底湮没。
刹那间,袁山象只觉大脑像要裂开般剧痛,天地与时间仿佛静止,思想与意识瞬间空白,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僵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那四十六柄即将把秦浩轩射成筛子的匕首骤然失去控制,悬停在空中,随即直线坠落,尚未落地便化作点点灵光,消散无踪。
若再慢半分,秦浩轩身上怕是真要多上几十个血窟窿。围观的老油子们还没从刚才的惊险里缓过神,就见原本呆滞的袁山象突然晃了晃脑袋,眼神发直,而秦浩轩竟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窜到袁山象跟前,攥紧拳头狠狠砸在他鼻梁上。
“砰”的一声闷响,袁山象踉跄着后退几步,鼻血瞬间涌了出来。他捂着鼻子,眼神里满是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周围瞬间死寂。老油子们张大了嘴,铁门后的执法弟子也惊得差点掉了手里的令牌——谁都没料到,刚才还险象环生的秦浩轩,会突然暴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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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轩甩了甩发麻的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眼里还燃着未消的惊怒:“让你下手这么狠!”刚才那一瞬间的生死压迫,此刻全化作了这一拳的力道。
袁山象抹了把鼻血,总算回过神,非但没怒,反倒低笑一声,用袖子擦着鼻子:“行,这拳我受着。”语气里竟带了点说不清的纵容。
这反转看得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唱哪出戏。
秦浩轩打得正酣,拳风带着狠劲,每一下都砸在袁山象的要害。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留后患!这袁山象修为深不可测,今日若不废了他,日后必遭疯狂报复。
“咔嚓”两声脆响,袁山象的脚踝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他闷哼一声,意识似乎被剧痛拽回了一丝,眼皮微微颤动。秦浩轩看在眼里,下手更不留情,左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拧——又是一声骨裂声,袁山象的左手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