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嗤笑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看着秦浩轩——一个被贴上“弱种”标签的弟子,竟对着紫种的徐羽侃侃而谈,眼神里满是不屑。
“弱种也配指点紫种?真是闻所未闻!”张狂身边的小弟更是毫不掩饰嘲讽,嗓门大得能让周遭人都听清,“也就徐师姐心善天真,才会把这种空话当真!”
面对这些嘈杂,秦浩轩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些笑声与己无关。倒是徐羽,听得格外认真,听完还重重点头,清澈的眼眸里闪着光:“浩轩哥哥说得对,我懂了,不会被眼前的纷争迷了眼的!”
人群外,李靖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暗自思忖:秦浩轩这小子,倒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寻常猎户出身又如何?太初掌教之位握在手中时,能调动的资源岂是旁人能想象的?单说潜龙观那浓郁到化雾的灵气,便足以让多少修士打破头争抢,更别提藏在深处的秘宝与传承了。这些人只盯着“强弱种”的标签聒噪,怕是还没看清,真正的格局从来不在眼下的口舌之争里。
李靖望着秦浩轩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枚潜龙观的令牌,眼底掠过一丝轻蔑。在他看来,一个从未踏足过潜龙观的弱种,根本想象不出那里面的光景——灵气浓郁得化不开,凝结成实质的灵雾在殿梁间流转,随手摘下一片飘落的灵叶,都能抵得上外界十年苦修的药力。秦浩轩刚才那番话,在他听来,不过是井底之蛙的妄言。
“资源?”张狂站在一旁,听着李靖的嘀咕,忽然笑了,“秦浩轩说的没错,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但他忘了,有些人站在井口,就以为天只有井那么大。”他瞥了眼李靖紧握令牌的手,“潜龙观的资源再好,若眼里只盯着掌教之位,灵雾也养不出仙骨。”
徐羽悄悄拉了拉张狂的衣袖,轻声道:“别争了,秦浩轩刚才说‘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我觉得很对。”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紫种的灵光在眼底流转,“资源再好,若心被困在名利里,又怎能飞得高?”
张狂愣了愣,忽然想起秦浩轩说这话时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明明站在众人的嘲讽里,却像站在更高的地方,看着他们为眼前的得失争执。
此时的秦浩轩已走到山道尽头,徐羽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时,他回头望了一眼,正撞见李靖将潜龙观令牌凑到阳光下炫耀,而徐羽轻轻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更远处的云海。
他嘴角弯了弯,转身继续前行。或许李靖永远不会懂,他说的“站得高”,从来不是指掌教的位置,而是当一个人不再被资源、地位绑架时,心才能真正挣脱束缚,看得比潜龙观的灵雾更远。
山风掠过树梢,卷起几片落叶,其中一片恰好落在秦浩轩的肩头。他抬手拂去,指尖触到一片微凉——那是清晨的露水,比潜龙观最珍贵的灵液,多了几分天地自然的清透。
秦浩轩面对张狂那居高临下的讥讽,只是淡淡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若是话不投机,多说半句都是多余。
一旁的张扬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虽说他和张狂早已撕破脸皮,但张狂那句“成为掌教就能拿到更优门派资源,对未来成就好处极大”的话,他是打心底认同的。想当初,他本是灰种弟子,全靠古云子前辈亲自指导,给的丹药从不间断,还帮他洗髓伐骨,才得以在扎根境发力——虽说比张狂晚了几个时辰,却硬是赶在了李靖、徐羽这两位紫种弟子前头成功扎根。这一切,不正是资源的好处?
张扬忍不住在心里叹:可惜啊,秦浩轩这番通透话,传不到掌教黄龙真人耳里。那位做了几十年掌教的老前辈,若是听见了,定会对秦浩轩刮目相看吧?
要说起来,黄龙真人也有自己的难处。身为太初教掌教,他自然能拿到门派最优厚的资源,可太初教的资源就这么多,他修炼到仙婴道果境后,便再难寸进。偏偏掌教身份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没法像年轻弟子那样四处游历寻机缘,只能守着这一方宗门,在瓶颈里熬着日子。想到这儿,张扬看了眼秦浩轩的背影,又瞥了眼还在那儿冷哼的张狂,忽然觉得,这资源虽重要,可被资源捆住了手脚,反倒成了另一种束缚。
比起那些可遇不可求的顿悟机缘,或是传说中能逆天改命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太初教掌教那点所谓的“最优资源”,实在算不得什么。毕竟在修仙这条漫漫长路上,真正能支撑人走下去的,从不是一时的资源倾斜,而是心性与毅力。
黄龙真人若在此,想必也不会苛责张狂等人——这些刚入仙道的弟子不过十六岁,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紫种天资赋予的骄傲,本就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何必急于磨平?待日后修为深了,历经瓶颈磋磨,见过天地广阔,心性自会沉淀,那时再回头看今日的意气,反倒会成为修行路上的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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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从不是一蹴而就的短跑,而是一场与岁月较劲的长跑。一时的资源优劣、言语胜负,在千年万载的修行里,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尘埃。
张狂见秦浩轩始终淡然浅笑,知道再言无益,哼了一声便转身回房。
秦浩轩望着他的背影,笑容依旧温和,缓缓开口:“张狂说得没错,资源确有其用,但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就像这修行路,今日的最优资源,或许明日就成了困住脚步的枷锁。”他抬眼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目光沉静,“真正的修行,修的从来不止是境界,更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