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轩也不在意,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好,信与不信,自有日后行事来证明。他端起茶盏,轻轻一扬:“李师兄,喝茶吧,再晾下去,可就凉透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李靖顺势举杯,两人目光在茶雾中一碰,各自心中都有了计较。这看似平静的茶局,实则暗流涌动,谁也没真正放下戒备。
秦浩轩怎会看不出那眼底未散的疑虑?他淡笑着抬眼,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我与徐羽、慕容超不过是性情相投,凑在一处图个清静。慕容超早厌了这些纷争,若真起了冲突,张狂那边,我们断不会沾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靖身上,添了句,“倒是李师兄这些日子照拂良多,往后若有需,我们三人定当尽力。”
这话像块定心石,李靖紧绷的肩背明显松了些。他虽仍有疑虑,但对方把话挑得这般明,再追问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他抬手回礼,语气缓和了几分:“秦师弟言重了。”略一思忖,终是颔首道,“既如此,不叨扰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步履间少了来时的紧绷,却仍在跨出门槛时回头瞥了眼屋内——秦浩轩正低头给徐羽添茶,慕容超趴在桌边摆弄着玉佩,三人姿态闲适,倒真像他说的那般,只是想寻个清静。
李靖眉峰微动,转身融入夜色。有些事,暂且放下或许更稳妥。
屋内,徐羽戳了戳秦浩轩的胳膊:“你倒会说话。”
秦浩轩挑眉:“不然留着他在这儿琢磨到天亮?”
慕容超突然笑出声:“方才他那眼神,活像咱们偷了他的灵草似的。”
三人相视一笑,先前的紧绷荡然无存,窗外月光淌进来,落在茶盏里,漾起细碎的银辉。
李靖刚走出徐羽房门,眼角余光便瞥见墙角一道黑影如惊弓之鸟般窜出,脚步踉跄地往张狂房间狂奔——那背影瞧着眼熟,不正是方才假装投奔、实则卧底的家伙?
果然,没过片刻,张狂房内就传来急促的禀报声:“老大!李靖刚走,看那样子,准是和徐羽他们达成协议了!”那声音带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正是方才那个“投奔者”。
张狂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听完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哦?达成协议了?”他低笑一声,声音里淬着冰,“我就说李靖没那么安分,果然忍不住要搞小动作。”
他抬眼望向窗外,夜色正浓,远处的灯笼在风里摇晃,明明灭灭。“也好,省得我一个个找,这下倒省了功夫。”张狂端起茶杯,却没喝,就那么捏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既然他们凑到一块儿了,那正好,一锅端。”
秦浩轩扎根的消息传开后,“最强弱种”的名号便像影子似的黏上了他。这几日,不少瞧出铁三角潜力的投机者闻风而来,虽都被拒之门外,却已足够让张狂怒火中烧,连李靖也暗自捏了把汗,总觉得风雨欲来。
李靖刚踏入徐羽房门,张狂布下的眼线便如离弦之箭般报信而去。张狂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灵机一动,当即派了个心腹,扮作李靖麾下的人,假意投奔徐羽——他就是要搅浑这潭水,让秦浩轩和李靖心生嫌隙。
“秦浩轩啊秦浩轩,莫说你与李靖走得近,便是铁板一块,我也能凿开缝隙。”张狂对着空室狞笑,指尖却在瞥见床头“忍”字的刹那猛地收紧。那字是他用匕首刻下的,笔画深得见了木茬,是那夜从潜龙观回来后,黄龙真人点化他“忍字头上一把刀,成大事者必先藏锋”时,他亲手刻下的警醒。
掌心抚过凹凸的刻痕,张狂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恨意强压下去。秦浩轩已扎根,他若沉溺于仇怨,别说争夺掌教之位,怕是连出苗都要落在人后。
“等着吧,”他拿起床头的《凝神诀》,指尖在泛黄的书页上轻叩,“出苗之日,便是我张狂扬眉之时。”灯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那“忍”字在烛火下投出细长的影子,像一把悬而未落的刀,时刻提醒着他,仇恨需藏,锋芒待敛。
李靖回房后,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与秦浩轩碰杯时的温热。他坐在床沿,望着窗外沉沉夜色,秦浩轩二十天便扎根的事像根细刺,扎在心头隐隐发疼。张狂扎根时他只觉如常,便是徐羽破土,也不过颔首赞一句“不错”,唯独秦浩轩这速度,让他莫名生出几分焦灼——那是种混杂着警惕与不甘的情绪,像藤蔓悄悄缠上了心。
“不能再懈怠了。”他喃喃自语,盘膝坐定,正要凝神入定,脑海里却突然窜出个荒唐念头:若秦浩轩真抢在所有人前头出苗,会是怎样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