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子望着冰窟顶凝结的冰棱,沉默片刻,才转向秦浩轩,轻轻叹了口气:“弱种在宗门立足不易,步步都是坎。但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这点考验,熬过去了便是道途。”他目光落在秦浩轩挺直的脊梁上,语气添了几分郑重,“你道心纯粹,向道之心坚定,这般性子,倒是合我眼缘。老道便收你为徒。”
“只是你初入宗门,尚在三个月初训期,需先完成《入仙道》的筑基课业。待期满之后,便来自然堂寻我。”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往后若再遇麻烦,报我璇玑子的名号,多少能挡些宵小。若真有不知趣的,你占着理,老道便为你出头。便是闹到黄龙那里,老道这把老骨头,也还能替你说上几句话。”
黄龙?
秦浩轩心头微震。入太初这些日子,他听过无数人提及掌教,无不是双手抱拳高过头顶,恭敬称一声“掌教真人”,便是楚长老那般身份,提起时也带着敬畏。这般直呼掌教道号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看来这位自然堂堂主,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不可测。
璇玑子捕捉到秦浩轩眼中的诧异,唇边漾开一抹淡笑,那笑意清浅如月下流泉,带着超脱凡俗的温润仙气,里头藏着的欣赏与慈爱,真切得像春日暖阳,半点掺不得假。
秦浩轩心头一热,不敢怠慢,当即跪地行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额头触地的瞬间,只觉一股平和的灵力顺着地面轻轻托了他一下——是师尊在暗中护他膝盖呢。
“这枚灵符你收着。”璇玑子递过一枚流转着莹光的灵符,指尖温凉,“在这里若有人欺你,只管动用便是。便是真出了岔子,有为师在,天塌不下来。”他话锋微转,目光添了几分郑重,“但你记住,今日这头磕了,不代表万事大吉。入仙道的课业若完不成,这师徒名分便作不得数。修仙路从无捷径,旁人能护你一时,护不得你一世,最终还得靠自己站稳脚跟。”
话音未落,他眼角余光已扫到暗处那两个面色阴鸷的身影。璇玑子眸色微沉,从怀中再取出一枚灵符,符文流转间隐有二十道叶纹闪过,正是仙苗境二十叶的威力。“拿着。”他将灵符稳稳放在秦浩轩掌心,“真遇着要命的坎,它能替你挡一遭。”
秦浩轩握着两枚灵符,只觉掌心滚烫——那是师尊的护持,更是沉甸甸的期许。
秦浩轩握着灵符,只觉掌心传来一阵惊人的灵力波动,那股力量如深海潜龙般蓄势待发,让他心头一喜,再次拜倒在地。果然如蒲汉忠所言,璇玑子真人仁慈宽厚,毫无高人架子,竟能想得如此周全,对门下弟子这般爱护——难怪蒲汉忠提起师尊时,语气里总带着难以言说的敬重。
待璇玑子带着蒲汉忠离去,秦浩轩手持灵符站起身,没了保护伞的不安瞬间被底气取代。他抬眼扫视着地上躺卧的刺杀者,目光里再无半分惧色。
那群六叶修仙者早已从灵符上感受到那股恐怖的灵力,个个面色煞白,心头剧跳。他们太清楚了,这等波动绝非他们能抗衡,一旦灵符爆发,自己这些人怕是连渣都剩不下。
想起这十多天的煎熬,他们更是心头发苦——在九阴冰窟这等极度耗损体能的地方,别说三餐饱食,他们每人每天仅有小半碗饭果腹,堪堪吊着一口气不被饿死。此刻面对秦浩轩手中的底牌,连挣扎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半个月的饥寒交迫早已磨掉了他们最后的锐气,再被秦浩轩身上那股狠戾气势一压,当初进九阴冰窟时的盛气凌人与野心勃勃,早成了笑话。此刻他们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活着出去,往后但凡沾着秦浩轩的边,躲得越远越好。
秦浩轩再度踩向他们的同伴时,没人敢再出声阻拦,连眼皮都不敢抬,只死死盯着地面,生怕眼神触怒了眼前这尊煞神。
握着仙苗境二十叶灵符的秦浩轩显然没打算收手,他一拳砸在其中一人的丹田上,那人疼得脸都拧成了团,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哼一声——这些天早已摸清,秦浩轩这性子,逼急了是真敢玉石俱焚,谁也犯不着拿命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