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又补充道:“我特意打听了,古小云那地虽然没你的地块大,但种的可是灵种小麦,比你种的灵种玉米高级多了。这么算下来,你虽然被关了些日子,倒也算因祸得福啦!”
秦浩轩顺着她的话连连点头,嘴上应着“是挺划算的”,心里却还是惦记着自己那片玉米地。毕竟是亲手照料起来的,眼看着就要收获,被这么一折腾,总归有些可惜。那玉米秸秆上的每片叶子,他都能说出长了多少天,这份亲手培育的情谊,可不是更高级的灵种小麦能比的。
正想着,就见徐羽身后传来一阵动静。方才围在别处恭贺徐羽出苗的弟子们,在慕容超的带领下快步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热络的笑意,纷纷朝着秦浩轩拱手道贺。
“秦师兄,这下可真是大快人心!”
“古小云那家伙早就该治治了,秦师兄您这波不亏!”
“就是,灵种小麦可比玉米金贵,师兄往后修炼的灵材,怕是都不用愁了。”
七嘴八舌的恭维涌过来,秦浩轩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一一应着,心里却清明得很。这世间的事,哪有什么绝对的赚与亏,不过是各有各的盘算罢了。
他瞥了眼身旁还在为“赚了”而开心的徐羽,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暖金。罢了,至少她是真心为自己高兴的。这么想着,心头那点因古云子而起的寒意,似乎也淡了些。
一名弟子见徐羽与秦浩轩相谈甚欢,连忙挤出人群凑上前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秦师兄,恭喜您平安从禁闭山出来!您真是咱们这儿的福星,您刚出来,徐师姐就顺利出苗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缘分!”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接话:“可不是嘛!秦师兄就是咱们弱种弟子的楷模!我前些日子总觉得修炼遇到瓶颈,一想到师兄您在禁闭山里还能沉心修炼,就跟着卯劲用功,如今竟隐隐有了扎根的迹象,这全是托师兄的福啊!”
更有人捶着胸口表心意:“古小云那等小人,也敢对秦师兄动手脚,真是瞎了眼!可惜弟子修为低微,不然当初说什么也得替师兄出这口气!”
一时间,各种或明或暗的恭维如潮水般涌来,拍得又急又密。秦浩轩素来淡然,哪里经得住这阵仗,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只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徐羽与慕容超。
徐羽见状,悄悄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这些都是你被关禁闭后,慕容师兄说咱们这边人手太单薄,遇事连个搭手的人都没有,便把来投奔我的人都收下了。他们也是想跟你处好关系呢。”
秦浩轩素来不喜拉帮结派,可也清楚,在太初教这派系林立之地,徐羽一个紫种弟子身边若连几个能支使的人手都没有,难免惹人轻视。他目光扫过围在徐羽身侧的那群弟子,大多是些面生的面孔,眼神里却都带着对徐羽的亲近。
“这二十天我在禁闭山,倒是有劳慕容师兄多费心了。”秦浩轩转向慕容超,语气平和。虽只是二十天未见,两人间却添了几分说不清的生疏,连问候都带着客套。
慕容超微微躬身:“秦师兄客气了,护着徐师妹本就是分内之事。”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掠过徐羽——自从秦浩轩出现后,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那抹因出苗而更显淡雅的清丽,眉眼间的光彩仿佛只为一人绽放。周围弟子的艳羡目光他看在眼里,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也悄悄冒了头,望向秦浩轩的眼神里,便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秦浩轩倒没留意这些暗流,他走到徐羽身边,见她发间别着支新摘的灵犀草,便笑着问:“这草是后山采的?我记得你以前总说它灵气最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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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昨天刚冒头的新芽,想着等你来看看。”徐羽指尖拂过草叶,笑容比阳光还暖,“禁闭山里清苦吧?我给你留了罐蜜酿,是用晨露和桃花酿的,放在你窗台上了。”
“还是你细心。”秦浩轩眼底漾起笑意,二十天的隔阂仿佛在这几句话里悄然消融。
旁边的弟子们见两人熟稔交谈,都识趣地没上前打扰,只是望着徐羽那抹独属秦浩轩的笑容,暗暗咋舌——难怪徐师妹总说秦师兄最好,这旁人插不进的亲近,可不是装得出来的。慕容超站在人群外,望着那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终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吩咐弟子们准备晚膳,将那点莫名的醋意压了下去。
那二十天里,秦浩轩不在,慕容超与徐羽朝夕相伴。一同在学堂听经,一同到田间劳作,晨光里她弯腰侍弄灵苗的侧影,暮色中她清点收成时指尖沾着的泥土香,都悄悄落进了慕容超心里。他渐渐觉出这恬淡女子的好,温吞里藏着韧劲,连指尖拂过草叶的轻柔,都让他生出想与之结为双修伴侣的念头——往后岁月,便由他来护她周全,这般念想在心底盘桓,竟成了挥之不去的执念。
可秦浩轩一出现,那层融洽瞬间碎了。徐羽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尽数落在秦浩轩身上,絮絮说着他不在时的琐事,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欢喜。慕容超想起自己昨夜在她门外守了一个多时辰,等她顺利出苗,寒风里搓着手跺脚的模样还清晰在目,可此刻,她连一句寒暄都没给他,待他竟与旁的小弟无甚差别。
一股涩意堵在喉头。慕容超攥紧了拳,暗自咬牙:必须把他们分开。
秦浩轩不过是个弱种,前些天虽也帮他松土挑水,力气是大,可修仙一道,凭的是资质悟性,岂是蛮力能成的?徐羽这般好的根骨,若真跟了他,岂不是要被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