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指猿猴太阳穴上的银针,针尖隐没在毛发里,只露出一点银亮:“这是驭兽针,对付那些性子烈的家伙用的。有些野兽天生桀骜,驭兽丹未必能镇住,万一对命令生出抵触,甚至反过来伤主,这针就能加强药力,锁死它们的反抗念头。”
说到这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指尖灵力微动,那猿猴便温顺地伏在他脚边:“其实若是驭兽术练到精深,凭着驭兽丹和法诀就能驾轻就熟,根本用不上这针。我这是还没摸到门道,才用这种笨法子加强控制罢了。”
话音落,他忽然收了笑容,双手缓缓合十,中指与无名指相扣,指尖泛起淡青色的灵力光晕。随着指诀变换,那光晕忽明忽暗,像呼吸般起伏,他沉声道:“看好了,驭兽不止是喂药插针,关键在灵力与法诀相契。凝神听着——”
“天地灵枢,兽心我主,引气入脉,令行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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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诀声落,他指尖灵诀猛地一收,那伏在地上的大力猿猴突然站起身,双眼亮起与他指尖同色的灵光,竟随着他的手势做出挥拳、顿足的动作,每一下都带着山摇地动的气势,却丝毫不逾矩。
蒲汉忠侧头看向秦浩轩,眼中带着期许:“看清楚了吗?灵力要顺着法诀走,不能硬灌,得像水流进石缝那样,慢慢渗进它们的灵脉里去。你来试试?”
蒲汉忠念动法诀的瞬间,那枚插在大力猿猴太阳穴的银针便如被无形之力牵引,缓缓没入毛发深处。银针彻底隐没后,猿猴眼神霎时蒙上一层滞涩,神情略显呆滞。随着蒲汉忠灵诀手势加快,它笨拙地模仿着挥臂、屈膝的动作,只是每一次抬臂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喉间偶尔溢出低低的呜咽,看向蒲汉忠的眼神里,惊恐与畏惧像淬了冰的石子,死死嵌在瞳仁里。
有那么几次,它下意识蜷缩起爪子,似乎想抗拒指令,太阳穴处便猛地泛起一丝银芒——驭兽针正在发力。每当这时,猿猴的眼神就更涣散几分,动作也愈发机械,唯有眼底深处那点属于野兽的凶性,像火星般忽明忽暗,始终未曾熄灭。
“有驭兽丹与驭兽针相辅相成,驯兽时便能少些波折。”蒲汉忠一边解说,指尖灵诀仍在不断变换,“但终究要灵力、手势、法诀三者合一,缺一不可。”他抬眼看向秦浩轩,示意他细看,“你瞧,越是灵智高、实力强的兽,越难彻底驯服。它们的野性藏在骨子里,驭兽丹只能暂压,驭兽针不过是强束,真正要让它们‘服’,还得靠自身修为扎实。”
秦浩轩望着那头猿猴——它正被灵诀驱使着做出拱手的动作,爪子抖得厉害,喉间的呜咽几乎要凝成嘶吼。那双眼眸里,被压制的兽性与被迫顺从的恐惧拧成一团,倒让他忽然明白:所谓驭兽,终究是场力量与意志的角力。
大力猿猴的眼底仍不时闪过几缕不甘的光,显然并未彻底屈从。蒲汉忠看在眼里,从包裹里取出些无花果干——果肉上匀匀地涂着层蜂蜜,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闻不到半分药气。
一天未进食的猿猴早饿得腹中空空,喉间滚出几声低吼,目光在果干和蒲汉忠之间来回逡巡,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饥饿的催促,小心翼翼地捡起果干,飞快塞进嘴里。蜂蜜的甜混着果肉的香在舌尖散开,它紧绷的脊背悄悄松了些。
蒲汉忠又丢了几块果干在自己脚边。猿猴盯着那抹甜香,肚子“咕噜”叫得更响了。它觑着蒲汉忠平静的眼神,没见半分恶意,终于壮着胆子往前挪了几步,蹲在他身前飞快捡走果干,囫囵咽下时,尾巴尖竟不自觉地轻轻晃了晃。
趁它低头吞咽的功夫,蒲汉忠抬手拔下了它太阳穴上的银针,指尖带着些微灵力,轻轻落在它毛茸茸的头顶。猿猴浑身一僵,却没躲开,只抬眼望他,眼里的戒备淡了些,多了丝迟疑的温顺。蒲汉忠指尖灵诀再起,这一次,灵力不再带着强硬的束缚,倒像春日的风,轻轻拢着猿猴的心神。它晃了晃脑袋,竟主动往他掌心蹭了蹭,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满足的呼噜声。
尽管没再用驭兽针辅助,那头大力猿猴却再无半分抗拒,蒲汉忠的灵诀刚起,它便应声而动——翻跟斗时脊背绷得笔直,打滚时恰到好处地避开尖锐石子,爬树时利爪嵌入树干的力道都分毫不差,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收了灵诀,蒲汉忠擦了擦指尖的细毛,语气平静:“接下来半年,每月喂它一颗驭兽丹。等它彻底习惯了灵诀的牵引,往后便是不喂丹药,也能召之即来。”
秦浩轩望着猿猴主动蹭过来、用脑袋轻抵蒲汉忠手背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头,迟疑片刻还是问出了口:“那…若是驯服更厉害的野兽,或是有灵智的灵兽,也用这法子么?”
他心里暗自嘀咕:对付大力猿猴这种灵智不高的尚且可行,可要是遇上体魄强悍、灵智又高的主儿,这般温和的驯服手段,怕是未必管用吧?毕竟那些生灵心思活络,哪会像猿猴这样轻易屈从。
蒲汉忠闻言,指尖摩挲着猿猴的绒毛,眼底闪过一丝深意:“灵智越高,越重‘心服’。丹药和灵诀只是辅助,真要驯服,还得看能不能让它们打心底里认你为主。”
这话让秦浩轩心头一动,望着猿猴眼中对蒲汉忠全然的信赖,忽然觉得这驭兽之术,似乎比自己想的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