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奇怪！以罗师姐的能耐，炼些灵气丹还不是手到擒来？她哪缺这点灵石，何苦来这儿卖行气散？”

这话飘进罗金花耳中，她雪白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连耳根子都染上了胭脂般的色泽。她在太初教本就因姿容出众惹人注目，那些明里暗里的倾慕目光从未断过，此刻被当众点破窘境，只觉得脸颊发烫，指尖都有些发紧。论资质，她在弟子中虽不算顶尖，却也被师尊格外看重；论资源，师尊时常赏赐，原不必来此抛头露面。可眼下被秦浩轩拉着一起守摊，再被这么一议论，倒像是她技不如人，只能靠卖低阶药散讨生活一般。

正窘迫间，秦浩轩的吆喝总算引来个人。那人踱步到摊位前，眼神带着几分挑剔，扫过那几包行气散，语气随意地问：“你这行气散，怎么卖？” 瞧那神态，不像是真心来买，倒像是来挑错的。

秦浩轩没听出话音里的不善，连忙上前一步，热情介绍：“这位道友，我这行气散用的都是新鲜灵草，纯度足，一钱灵石一包，童叟无欺！”

罗金花抿着唇没作声，只悄悄抬眼打量那人——看衣着像是外门弟子，眼神里那点挑衅，她再熟悉不过。无非是见她一个女弟子抛头露面，想来撩拨几句罢了。

徐羽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往罗金花身边靠了靠，低声道：“师姐，这人眼神不对，怕是来找茬的。”

罗金花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暗暗凝聚起一丝灵力——她虽不常与人争执，但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罗金花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秦浩轩三人围在摊位前，头凑得像三颗挨紧的圆果。她指尖绕着发尾打转，心里早把这三人吐槽了八百遍——不就几包破行气散吗？七包加起来能卖一两下三品灵石就谢天谢地了，还商量得跟要拍卖镇派之宝似的。

“一百五十两下三品灵石一包，怎么样？”秦浩轩眉头紧锁，像是在掂量千斤重的筹码。

蒲汉忠猛地咳嗽两声，脸都咳红了，却仍梗着脖子摇头：“低了！这成色，起码得再涨五十！”

徐羽跟着点头，语气笃定：“两百两下三品灵石，少一分都不卖。”

罗金花听得眼皮直跳，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她往摊位上瞥了眼——那行气散颜色发灰，边缘还沾着点草屑，也就秦浩轩这种愣头青当宝贝。两百两？怕不是想钱想疯了！她正暗自腹诽，忽听见旁边有人嗤笑：“就这破烂玩意儿，两百两？你们是把买主当傻子耍呢？”

秦浩轩猛地抬头，看见说话的是个绿袍修士，正抱着胳膊歪嘴笑，眼神里的嘲讽快溢出来了。他顿时涨红了脸：“你懂什么！这是用晨露灵草炼的，比寻常行气散纯三倍！”

“纯三倍？”绿袍修士挑眉，伸手就要去抓药包，“我倒要瞧瞧——”

“别动！”蒲汉忠一把拍开他的手，咳得更凶了，“买就买，不买别碰！”

徐羽也往前站了半步，将药包护在身后：“定价自有道理，不买请离开。”

罗金花在心里叹气——得，这下不光卖不出去，怕是还要吵起来了。

罗金花听见徐羽那句“两百两下三品灵石”，眉梢瞬间挑得老高，眼神像淬了冰似的扫向秦浩轩和蒲汉忠——这俩混球，果然把徐羽带得不着调！她仙苗境二十叶的灵田年年丰产，扣除修仙资源、门内供奉和随从月钱，一年攒下的灵石也就百十来两，这俩倒好，一包行气散敢喊两百两？是把买主当冤大头宰么！

她正瞪着秦浩轩，就见那家伙真找了块墨石，在木牌上添了“两百两下三品灵石”几个字，笔锋歪歪扭扭，倒像是生怕别人看不清。蒲汉忠还在一旁点头：“就该这价，咱们这行气散用了晨露灵草，值这个数。”

话音刚落，就有个蓝袍修士凑过来，指着木牌眯眼笑：“两百两？你们这是把灵石当石子儿扔呢？” 说着就想去掀药包看究竟，被徐羽伸手拦住：“客官若诚心买再看，不买勿动。” 那修士立刻炸了：“什么破烂玩意儿敢喊这价？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

秦浩轩梗着脖子：“你懂什么？这是用寅时的晨露灵草炼的，三天才得一小包，两百两算便宜的！” 蒲汉忠跟着帮腔：“就是，错过这村没这店！”

罗金花在旁边听得牙酸，心想这俩怕不是真疯了——那晨露灵草她库房里堆了半间屋，哪用得着三天才得一小包？正想开口拆穿，却见徐羽悄悄拽了拽她袖子，低声道：“师姐别戳穿，他们也是想多攒点灵石给你买那支凤羽簪。”

罗金花一怔，想起自己上次在珍宝阁多看了两眼那支嵌着红宝石的凤羽簪，原来这俩是为了这个……她嘴角绷了绷，没再作声，只默默往徐羽身边站了站。

那蓝袍修士还在嚷嚷，秦浩轩被吵得烦了，抓起一包行气散就往他怀里塞：“买不买？不买滚蛋！” 蒲汉忠也跟着推了那修士一把：“别在这儿碍事！”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罗金花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忽然觉得，这两百两，好像也不算贵了。

小主，

那鸭公嗓修士本是行气散用光了，自己炼又费丹炉，划不来，正打算找个相熟的师弟匀点。在摆摊区晃悠时，一眼瞥见秦浩轩他们的摊位——一线天这种大市场，货色差了都不好意思摆出来，居然还有人卖行气散？他心里带着几分找茬的意思凑过去，没成想听到报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两百两下三品灵石？对他这种没背景、修为平平的普通弟子来说，这可是三四年省吃俭用才能攒下的数！他嗓子都劈了：“你们怕不是疯了？这价跟抢钱有什么两样！明火执仗都没这么黑！”

秦浩轩却摇头，语气笃定：“这价很公道。我们徐师妹炼的行气散，门派里找不出第二份，效果比行气丹还好上不少呢！”

鸭公嗓气得直跺脚，指着摊位上的药包：“吹吧你们！行气散就是行气散，还能吹出花来？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拿这种东西坑人！”

徐羽在一旁听着，悄悄拉了拉秦浩轩的袖子，低声道：“要不……少点？” 秦浩轩却按住她的手，对那修士道：“信不信由你，我们的货不怕比。你要是用过别家的，再试试我们的就知道了。”

鸭公嗓被噎了一下，他确实没试过徐羽炼的，但两百两实在太肉痛，嘟囔着：“谁信你们的鬼话！我看就是想坑新手！” 骂骂咧咧地走了，走老远还能听见他的抱怨：“简直是抢钱！太黑了！”

秦浩轩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不识货。” 转头对徐羽笑了笑，“别理他，咱们的货好，总会有人识货的。” 徐羽点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药包，心里却有点打鼓——真的会有人买吗？

鸭公嗓这一喊，周遭路过的修士全被勾了过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眼神里满是看戏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