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古道热肠

门外,钱光几人盯着那十包行气散,喉结都跟着动了动。谁不知道徐羽的行气散是好东西?提纯得干净,灵力又足,寻常弟子能得一包都当宝贝,秦浩轩竟随手就是十包——嫉妒像藤蔓似的缠上心头,看得他们眼睛都红了。

而此时的点睛阁正厅,古云子端坐在红木雕花椅上,指节重重叩着扶手,发出“笃笃”的闷响。他脸色阴得像要滴出水来,下颌线绷得死紧,厅里伺候的弟子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触了他的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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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古云子这副模样,是真动了火。

正厅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一般,钱光和几名古云堂弟子垂首立在中央,袍角微微发颤,连指尖都绷得泛白。他们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撞得胸腔生疼,却不敢抬头看一眼上座的古云子。

忽然,红木椅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古云子猛地窜起身,玄色衣袍带起一阵疾风。钱光只觉眼前一花,脸颊上已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啪”的脆响在空荡的大厅里炸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力道一次比一次狠,嘴角瞬间溢出血腥气,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早已没了往日在监妖处对弟子们的半分傲气,像株被霜打蔫的草,脑袋垂得更低,额前的碎发遮住红肿的脸,连哼都不敢哼一声,生怕再引怒火。

古云子却没歇手,他转身走向其他几名弟子,每到一人面前,手臂便扬得老高,“啪啪”的耳光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那几名弟子同样不敢躲闪,硬生生受着,脸上迅速浮起清晰的指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忍着不敢落下。

打完最后一人,古云子才重重一甩袖,踉跄着坐回红木雕花椅,胸口剧烈起伏。他抬眼扫过眼前这几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弟子,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在他们身上,声音嘶哑却带着滔天怒火:“丢人!真是丢尽了本座的脸!你们就继续在外面这般作妖,给本座丢人现眼好了!”

话语砸在地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咆哮,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名弟子浑身一颤,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连呼吸都带着哭腔:“弟子知错……求堂主息怒……”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压抑的啜泣和古云子粗重的喘息,方才那几下耳光,不仅打在弟子脸上,更像是抽在古云堂的脸面之上,疼得他心口发紧。

“严冬那废物,欺负个自然堂的毛头小子都能栽跟头,已是丢尽古云堂的脸面!”古云子猛地一拍扶手,红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玄色袍袖怒拂,带起的劲风扫得烛火剧烈摇晃,“你们倒好,还凑这龌龊热闹!靠些阴私手段报复一个新人?便是要动他,半年后堂堂正正将自然堂踩在脚下便是!这般行径,你们不臊得慌,本座都替你们脸红!”

厉声痛斥间,他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惊怒。心底那点隐秘的恐惧像毒藤般缠紧了心口——秦浩轩那异于常人的精进,若真是拜他暗中投喂的腐蚀丹所赐,被这帮蠢货闹大了查出来,别说自然堂追责,便是黄龙掌教知晓他竟敢拿活人练那阴邪术法,桀狱的大门都算轻的,怕是要被废去修为,永世镇在锁妖塔底,受万魂啃噬!

钱光几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脸上红肿未消,又不敢抬头,只能膝行半步,连连叩首:“堂主教训的是!弟子等鼠目寸光,险些坏了堂中大事,罪该万死!”

古云子冷哼一声,怒火稍敛,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鸷:“起来吧。前头带路,去监妖处。”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椅柄上的饕餮纹,声音压得极低,“本座要亲自验验,这秦浩轩究竟是真有通天本事,还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钱光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堂主嘴上说着“堂堂正正”,真要亲自去查秦浩轩,怕是没打算让那小子好过。严冬可是堂主的心腹,被秦浩轩打成那样,这笔账,今日怕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了!几人忙不迭应着“是”,起身引路时,嘴角都悄悄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秦浩轩啊秦浩轩,你这祸事,怕是躲不过去了。

烛火摇曳,将古云子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盯着猎物的方向,蓄势待发。

监妖处的观察室简陋得很,一桌一椅一榻,秦浩轩正坐在榻边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才缓缓睁眼。他看向推门而入的古云子,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古云子负手而立,故意板着脸,装作初见的模样,沉声道:“你便是秦浩轩?”

“是。”秦浩轩起身颔首,不卑不亢。

古云子袍袖一扬,一道灵力如游丝般射向秦浩轩,看似凌厉,实则温和地探入他经脉。他指尖捻诀,口中念念有词,装模作样地探查半晌,忽然收回灵力,朗声道:“查探已毕!秦浩轩体内清气流转,毫无妖气浸染,实属清白!先前的猜疑,不过是宗门内耗,荒唐可笑!”

这话掷地有声,惊得门外偷听的钱光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跟着古云子多年,何曾见他对“冒犯”过自己人的修士如此宽容?严冬被打断的腿还没好利索,堂主竟轻飘飘一句“荒唐可笑”便揭过了?

古云子却不管众人诧异,取过监妖处的放人权状,挥毫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力道极重,墨迹几乎要透纸背:“即刻放人!日后谁再敢以‘妖魔附体’为由寻衅滋事,便是与本座为敌,与整个古云堂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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