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秘事莫外讲

“无妨,修仙本就如此,纵是全力以赴,亦需顺乎自然,天意难测。”璇玑子抬手拂过案上的灵草,目光平和,“无脉仙叶又如何?修仙如长奔,有人起势迅猛,有人稳步前行,谁能终抵终点,未可知也。”

秦浩轩颔首受教,神色愈发郑重:“师父,弟子心中有惑,几番犹豫,还是想向您请教。”

璇玑子见他神情凝重,便知不是寻常疑问,温声道:“但说无妨,莫非一鸣也解不了?”

“叶师兄或能解惑,只是弟子这问题太过异怪,实在不敢贸然相扰。”秦浩轩略一欠身,“今日午后,弟子静坐榻上,并未运功练气,却无端出了叶。虽是无脉,却奇在……注入灵力后,那仙叶竟是金色的。”

他指尖微颤,似仍难掩惊异:“弟子从未听闻无脉仙叶有此异象,更不知这金色究竟意味着什么,还请师父指点。”

璇玑子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沉吟道:“哦?无脉而呈金色?这倒是罕见。你且将那仙叶召出,让为师一观。”

璇玑子听罢,面色陡然一凛——仙苗乃修仙者根基,半点错漏都可能动摇道心,他当即从榻上起身,指尖一拂,案上灵石与符纸便如听令般跃至地面,转瞬布成一座繁复阵纹。

“入阵盘膝,凝神运功。”他指尖掐诀,声音沉肃,“这引心阵能映出你仙叶真容,莫分神。”

话音落,他十指翻飞如穿花,灵力注入阵眼的刹那,阵纹亮起淡淡白光,在对面石壁投出一片莹白光幕,宛若凝了月华的素绢。

秦浩轩依言踏入阵中,敛去杂念,运起灵力缓缓注入体内仙叶。刹那间,那片无脉仙叶竟透出璀璨金光,流转如熔金,连叶脉都染上了层琥珀色的暖芒,透过光幕映在石壁上,看得一清二楚。

璇玑子盯着光幕,眉头微蹙:“这光……不似寻常仙叶的灵气色泽。”指尖在半空虚点,似在推演什么,“你运功时,可有异样?”

秦浩轩沉心凝神,引灵力与引心阵相融,将仙叶托于掌心缓缓注入灵气。刹那间,光幕上的虚影骤然亮起——原本的仙叶竟如淬了金液般通体鎏金,连带着下方的仙苗都泛着耀眼金光,宛如从地心深处破土的金藤,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璇玑子瞳孔骤缩,目光落在虚影深处——寻常修士的仙根如细柳扎根气海,可秦浩轩的仙根却粗壮如古木盘根,虬结交错,竟将整个丹田气海密密实实地裹在中央,根须间流转的金光带着股撼人的韧劲儿。

“这……”璇玑子活了百余年,见惯了各种仙根异象,此刻却忍不住捋着胡须惊叹,“老夫竟从未见过这般仙根!”

撤去引心阵,他看向秦浩轩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与欣喜:“浩轩,你可知这仙根为何如此异于常人?这般盘结之势,怕是能抵得住三成心魔反噬。”

秦浩轩指尖微紧,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他隐约猜到这与道心种魔大法脱不了干系,可此法涉魔道秘辛,更牵连小蛇与绝仙毒谷的隐秘,纵然信任师父,也不能贸然吐露,免得给璇玑子惹来祸端。

“弟子愚钝,确实不知。”他拱手道,语气诚恳,“许是幼时在山中误食过什么灵植,才生了这般异象。”

璇玑子虽觉这说法牵强,却也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如此仙根,是福是劫尚未可知,但根基扎实总是好事。往后修行,定要守住本心,莫让这异根乱了道心。”

璇玑子捻须沉吟片刻,目光落在秦浩轩掌心的金色仙叶上,缓缓开口:“你这仙根粗壮如盘虬,倒是桩幸事。你且记着,修行如植树,能长多高,终究看根扎得多深。”

他指尖虚点那片金叶,眸色沉了沉:“至于仙苗仙叶泛金,其中缘由为师暂时也参不透,或许与你这异根脱不了干系。”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但此事非同小可,关于金叶的秘密,你需烂在肚里,知晓的人越多,风险便越大,切记。”

秦浩轩肃容颔首:“弟子明白。”

璇玑子又道:“三日之后便是水府开启之期。那水府布有奇阵,仙苗境二十叶及以下者入内,可避阵法攻击;若是超限,纵是高阶修士,也难逃绞杀之劫。”他望着窗外暮色,声音里带了几分悠远,“当年为师初入仙道时曾靠近水府,隐约感知到一股精纯仙气,却始终辨不清源头。传说府中藏有至宝,你这三日且好生准备,若能在水府得遇仙缘,便是天大的造化。”

秦浩轩起身行礼:“谢师父提点,弟子定当尽心。”

辞别璇玑子,秦浩轩返回居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包行气散,仰头吞服。药力入喉,化作暖流涌遍四肢百骸,他盘膝坐定,双目轻阖,周身灵气如归巢之鸟,簌簌汇入体内,仙叶上的金光随呼吸轻轻明灭,在夜风中漾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

三天时光如指间沙,转瞬即逝。灵田谷的弟子们都在闭关冲刺,铆足了劲修炼,鲜少有人走动,是以秦浩轩出叶的消息,只在极少数人间悄然流传,并未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