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祭阵!不好——他要抽我们的生命精元,用来轰开禁法!”
一声惊喝未落,二十四人中已有一人猛地发出凄厉惨叫。他本就灵力根基尚浅,此刻被阵法强行灌入的狂暴灵力撑得经脉寸断,整个人如被吹爆的皮囊般炸裂开来。血肉混着碎骨飞溅而出,溅得前方的武义一头一脸都是温热的血渍。
武义却毫不在意,反而缓缓抬起沾满血污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嗜虐的笑。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脸颊上的血珠,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竟有人认得此阵,倒是有些见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可惜啊……太晚了。”
话音刚落,他右手虚虚一抓。只见那名死去弟子的残躯上方,一缕带着血色的莹白光芒袅袅升起,正是其尚未散尽的本命精元。武义五指微收,那道精元便如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化作一道红芒飞入他掌心,被他缓缓攥紧。掌间红光一闪,精元便被吞噬殆尽,他周身的气息也随之暴涨了几分。
“血祭阵,才刚开个头呢。”武义环视着阵中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众人,笑容越发狰狞,“好好享受吧——你们的精元,会成为我破开禁法的钥匙。”
那团本命精元被武义弹指送入血祭阵中央,阵法纹路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如同活过来般蠕动着。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又有几名修士承受不住阵法强行灌注的狂暴灵力,经脉寸断,身体如破碎的瓷瓶般炸开。滚烫的血肉溅在阵纹上,非但没让红光黯淡,反而使其越发炽烈,那些修士飘散的本命精元被无形之力牵引着,尽数汇入阵眼,被武义一把抓在掌心,化作精纯的灵力涌入他体内。
不过片刻,阵中已是血肉横飞。武义站在阵眼中央,浑身沾满温热的血肉碎屑,却毫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珠,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死死盯着禁法光幕后那团晶莹的钟乳灵液,喉结滚动,贪婪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秦浩轩因灵力亏空未愈,倒暂时没被撑爆,只是眼睁睁看着周遭惨状,心沉到了谷底。而叶一鸣早已灵力满溢,丹田气海鼓胀如球,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脸颊涨得紫红,眼球凸起欲裂,显然已到了爆体边缘,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痛苦地瞪着武义。
“叶师兄!”秦浩轩心头一紧,明知被困在阵中动弹不得,还是强提残余神识,将其凝聚成一根金灿灿的神识之棒,拼尽全力射向阵眼的武义。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神识金棒穿透武义的身体时,竟像穿过一道虚影,毫无阻碍地飞了过去,连他的衣袍都没撼动分毫。武义甚至没回头,只是嗤笑一声,抬手一挥,那道金棒便在半空“嘭”地炸开,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没用的。”武义的声音带着得意的沙哑,“这血祭阵早已与我的本命灵识绑定,你们的攻击,不过是挠痒痒罢了。”他低头看了眼濒临爆体的叶一鸣,舔了舔嘴唇,“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秦浩轩僵在原地,心头掀起惊涛骇浪——神识攻击落空的瞬间,那种虚无的穿透感像一根冰刺,狠狠扎进他的认知里。他从未想过,这世间竟有能让神识直接穿体而过的存在,就像挥拳打在了空处,连一丝阻力都没有。
他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飞速翻找着曾在藏经阁角落翻到的残卷——那本泛黄的《异术考》里似乎提过,寻常神识攻击依赖于对目标灵魂波动的锁定,若目标本身没有自主神识,或神识被强行剥离,便如同对着空壳出手,自然徒劳无功。
“是移魂术……他成了傀儡!”一个可怕的念头撞进脑海,秦浩轩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难怪武义的气息始终透着诡异的僵硬,难怪他眼中只剩贪婪的狂热——他的灵魂早已被抽离,此刻操控这具躯体的,是藏在暗处的操控者!
此时,阵中已是炼狱景象。武义站在血祭阵中央,嘴角挂着黏腻的血痕,正慢条斯理地抬手虚抓。那些刚刚爆体而亡的太初教弟子,飘散的本命精元如被无形线牵引,化作一道道莹白流光,被他精准地抓在掌心,再狠狠掷向阵眼。每投入一道精元,阵法的红光便暴涨一分,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灼烧的焦糊味,还有……生命消散的腥甜。
二十四名布阵弟子,如今只剩他和叶一鸣还在苦苦支撑。叶一鸣的脸颊已涨成猪肝色,经脉凸起如老树盘根,显然到了极限,连眼神都开始涣散。
“不能再等了……”武义低头瞥了眼阵中翻涌的精元,那原本温和的嗓音此刻像砂纸磨过木头,“这些力道,足够撕开那层禁法了!”
他猛地抬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浓郁的红光,那红光中裹着无数细碎的光点——那是二十多名弟子的本命精元,此刻正被阵法压缩、提纯,化作一把闪着不祥光泽的光刃,直指禁法光幕的核心。
秦浩轩看着那把光刃,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知道,一旦光刃落下,不仅禁法会破,他和叶一鸣也会被这狂暴的力量彻底吞噬。可眼下,连神识攻击都失效,他们还能凭什么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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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义再难按捺,不等秦浩轩与叶一鸣支撑不住,十指已如鬼魅般翻飞。霎时间,他周身邪气翻涌,一股阴戾之气冲天而起,四周狂风骤起,飞沙走石被无形之力卷成道道沙旋,在他身侧呼啸盘旋,似要将天地都搅得翻覆。每一次指诀变幻,沙旋便愈发狂暴,裹挟着碎石抽打在人脸上,连秦浩轩这般巫修,都觉皮肉隐隐作痛,不得不运起灵力护住周身。
此时的武义早已不复先前模样,衣襟被狂风掀起,束发玉簪不知何时崩落,一头长发狂舞如墨,血色灵力如活蛇般缠绕周身,映得他面色狰狞如鬼。他昂首望天,喉间溢出低沉的嘶吼,整个人宛如从地狱爬出的嗜血妖魔,那股慑人的戾气,看得人心头发紧,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血祭阵中,二十余团本命精元接连炸开,每一次爆散都化作猩红流光,注入阵眼。阵法光芒随之一沉,从最初的殷红渐变为浓稠如血的深红,仿佛将天地都染透了。到最后一团精元湮灭时,那血色已深到发黑,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沉沉压在人心头,连空气都似凝固了一般,满是触目惊心的死寂。
武义十指骤然张开,又猛地攥紧!那团血红色的阵法光芒如受牵引,在他掌心剧烈翻涌,旋即顺着他的灵力轨迹急速收缩——先是凝成一团跳动的血珠,转瞬又拉伸、延展,最终化作一柄尺许长的剑刃。剑身上血色流转,隐隐有细碎的电光噼啪作响,森然剑意刺破空气,竟让周遭温度都骤降几分,恍若刚从万载寒冰中抽出的神兵,带着能斩裂一切的凌厉。
“开!”武义喉间爆发出一声沉雷般的喝响,双臂猛地向两侧撑开,周身灵力如海啸般狂涌而出。那柄血色剑刃仿佛活了过来,拖着一道猩红残影,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射向禁法光幕。
“嗤啦——”
赤色光幕只在剑刃触及的瞬间闪了闪,便如薄冰撞向利刃,应声碎裂,无数赤色光点如流星般散落,在空中湮灭成虚无。
禁法一破,周遭狂暴的灵力瞬间溃散,阵法的血色光晕如潮水般退去。可那二十二名太初教弟子的身体,却在阵法消散的刹那齐齐爆开,血肉碎屑混着碎骨被卷起飞沙吞没,转瞬间便被风卷向远处,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