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符龙虚影猛地咆哮一声,震得众人后退:“我明说吧,我想杀的只有秦浩轩——谁让他偷了我师妹的本命玉佩。至于你们?也配让我脏了手?”
这话像巴掌甩在众人脸上,有人涨红了脸想反驳,却被九长老一个眼神制止了。九长老盯着那枚蚀骨钉,缓缓开口:“水府厮杀虽成潜规则,但动蚀骨钉伤人性命,按规矩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人群顿时慌了,张狂却冷笑着别过脸——他要的从来不是公道,只是想让这些人知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他面前喊冤。
九长老面色缓和了几分,他本就有意维护张狂这紫种弟子,此刻见告状的人在张狂反驳后集体语塞,才迟迟出声反击,心中已有了判断。他沉声说道:“此事交由执法堂彻查,若有人借机寻衅害人,执法堂不必手软!”
人群里,几名刚才叫得最凶的弟子悄悄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张狂却只是冷冷地盯着秦浩轩,目光如冰刃,仿佛要在他身上剜出个洞来。
秦浩轩感受到那道锐利的视线,非但不惧,反而满不在乎地吐了吐舌头,还故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姿态分明是在说:你之前放的狠话不过是吹牛,我这脑袋不还好好长在脖子上?
“可是长老!”人群中又有人喊道,“张狂行事妖邪,进境更是逆天,即便他是紫种,也该查查是否被妖邪附体!”
“没错!哪有这般修炼速度?定是沾了邪门手段!”附和声四起,有人打得精明算盘——只要将张狂坐实妖邪之名,届时即便查出自己先动手,也能辩解说“除妖”,脱罪脱身。
九长老眉头微蹙,扫过那些眼神闪烁的弟子,心中了然。他抬手止住议论,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执法堂自会核验张狂的灵脉与气息,若真有妖邪踪迹,无需你们多言,宗门铁律不容触犯。但若是有人混淆是非、构陷同门……”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执法堂的‘锁灵链’,可不是摆设。”
这话一出,人群里的窃窃私语顿时弱了下去。张狂依旧盯着秦浩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人以为用“妖邪”二字就能困住他?且不说执法堂的核验,单是他体内那缕源自先祖的清灵之气,便足以证他清白。至于秦浩轩……那抹挑衅的姿态,他记下了。
九长老目光沉沉地落在张狂身上,这位紫种弟子向来是他关注的重点。此刻的张狂气息收束得极为内敛,可周身萦绕的霸道气场却丝毫不减,隐隐透出几分反常的凌厉,确实不似寻常状态。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执法队,带张狂去监妖处,好生‘照看’。在掌教与长老院提审之前,任何人不得私自对他进行查验,违令者,按门规处置。”
几名执法队弟子领命上前,沉声道:“请张狂师弟移步。”
张狂被带离时,眼神如淬了冰的利刃,冷冷扫过方才那些指控他的人,每个被他目光触及的弟子都莫名心头一寒——那眼神里的记恨与冷厉,分明是在宣告: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张狂被押走后,九长老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这张狂乃是无上紫种,更是三名紫种中最出挑的一个,短短半年便修至仙苗境十五叶,这般资质与进境,不仅太初教从未有过,纵观整个修仙界也属凤毛麟角。他暗忖:若他真为妖魔所附,无论如何也要设法剥离邪祟,绝不能让这等璞玉就此蒙尘——这可是太初教冲击无上大教的关键契机,绝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张狂被押走的刹那,九长老周身的气压骤然沉了下去。那股无形的气势如乌云压境,悄无声息地漫开,半个日月湖瞬间被笼罩其中。湖水凝滞如镜,岸边的两千三百名太初教弟子个个如坠冰窖,只觉胸口像是压着千钧巨石,连呼吸都成了奢望,胆小些的早已面无人色,死死攥着衣袍不敢动弹——这等威压,比掌教亲至时还要凛冽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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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如墨,直到徐羽捧着玉瓶上前,脚步声才像石子投入深潭,漾开微不可察的涟漪。
“弟子徐羽,上缴水府所得。”他将玉瓶呈上,瓶中二十二滴钟乳灵液泛着月华般的光泽,估价长老接过时指尖微顿,显然是份不错的收获。可当玉瓶转呈到九长老面前,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铁青的脸色未有半分松动——毕竟张狂那一百五十滴的数字,早已像座山压在众人心头。
就在这时,徐羽忽然展开一卷画轴。
那画轴甫一铺开,便有沛然灵气冲天而起,如龙吟凤鸣,震得殿梁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估价长老伸手去接时,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直窜天灵盖,他猛地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捧紧画轴,仿佛捧着团活过来的晨曦。
九长老原本低垂的眼皮骤然掀起,眸中惊色乍现。他指尖悬在画轴上方,竟迟迟不敢落下,喉结滚动着,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是……”
画轴上并无山水花鸟,唯有一道流光在绢布上游走,细看竟是由亿万缕灵气凝结而成,触之温润,望之生辉,分明是幅活的灵图。那等精纯的灵气波动,比张狂的钟乳灵液还要浓烈数倍,且生生不息,似有无尽生机暗藏其中。
“噗——”站在最前排的小弟子没忍住,一口灵气岔了道,竟直接喷出一口精血来。这等灵气浓度,已非他这等微末修为能承受。
九长老终于抬手按住画轴,指腹摩挲着那道流转的流光,声音都带着颤:“此物……当为镇教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