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轩听他说完,胸口那块悬了许久的大石才算彻底落地。难怪这货能睡得安稳,原来是早摸透了底细。
“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帮忙。”他没绕弯子,直接开口。
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那眼神明摆着写着“看吧,终究还是求到我头上了”,却偏不主动问是什么事,端足了高人的架子,仿佛等这一句等了很久。
秦浩轩被他那副欠揍的模样看得牙痒,真想脱下鞋来直接呼他脸上,忍了忍才说道:“我得了个玉简,里面有层禁制,我解不开,你帮个忙。”
说罢,他从袖中摸出那枚温润的玉简,玉色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泽,隐隐能看到内里流转的微光——正是那道难住他的禁制。
“哇,玉简?”刑眼睛一亮,语气夸张起来,“能刻在玉简里的功法,哪样不是宝贝?还带禁制,这内里的东西怕是更不一般——你小子运气可以啊。”
他嘴上替秦浩轩高兴,眼神却飘来飘去,半点不接解禁制的话茬。
秦浩轩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直接从怀里摸出那枚【大符箓术】玉简,“啪”地拍在桌上:“解开它,好处少不了你的。”
“不干。”刑答得斩钉截铁,连眼皮都没抬。
“好处好商量。”秦浩轩借着之前血妖事件攒下的熟络,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语气沉了些,“过阵子我要下山入红尘,赤炼子那老东西保不齐会对我下手……我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能让我活命的法子。”
刑斜睨他一眼,翻了个幽怨的白眼:“你死了关我屁事?真等你没了,我高低得召道天雷庆祝庆祝——总算没人再管着我‘吃人’这点破事了。”
话虽狠,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在意,却像火星子似的,在睫毛底下闪了闪。
“我若活不成,你恢复修为的事,怕也得搁着了吧?”秦浩轩将那枚刻着【大符箓术】的玉简往刑面前推了推,眼神带着点促狭,“你这身本事,要是连个禁制都解不开,岂不是白瞎了?”
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顺毛捋”弄得浑身一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龇牙咧嘴道:“你少来这套!笑得跟偷鸡的狐狸似的,准没好事!”
秦浩轩也不恼,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目光直看得刑心里发毛,手都下意识往身后藏。
刑被看得没辙,垮着脸嘟囔:“看也没用啊!我是会解禁制,但这玉简里的门道,得用神识探进去才行。我们幽泉冥族的魔识本就弱,我现在修为半残,连玉简里的禁制长啥样都瞧不见,怎么帮你解?”
秦浩轩点点头,这倒是实话。他先前试着灌了好几次灵力,玉简都毫无反应,看来刑没扯谎。
“这就难办了……”他指尖敲着桌面,忽然眼睛一亮,抬头看向刑,“要不这样——你把解禁制的手法教给我?”
刑瞅着秦浩轩眼里那点亮闪闪的期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话锋却先软了半分:“看在咱们也算共过事的份上,真要教你,倒也不是不行。”
秦浩轩脸上刚漾开点笑意,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
“但是——”刑拖长了调子,看着秦浩轩那瞬间垮下去的脸,嘴角忍不住翘得老高,颇有些得意,“你当这是街头买糖人呢?说学就会?”
他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道:“禁制这东西,是修仙六艺里‘阵’字门的精髓,博大精深得很。像我这般天资卓绝的,都浸淫了好些年才摸到门道。多少资质平平的,耗一辈子都钻不进这门里来,你以为凭你,能一蹴而就?”
这话虽糙,却字字在理。秦浩轩脸上的失落明明白白,心里却没半分火气——刑说的是实情。禁制一道深似海,二十天想入门都难,更别提解开玉简上的禁制了。
他默然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简边缘,那点刚冒头的希望,终究还是沉了下去。
楚长老曾言,若天资平平,在【阵】道上缺乏禀赋,即便刻苦钻研二十年,或许能得小成;至于想在二十天内解开这等复杂禁制,无异于白日做梦。